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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7月3日晚11时，美国联邦法院对涉嫌绑架中国访问学者章莹颖的伯兰特·克里斯滕森进行聆讯，聆讯持续约10分钟。嫌疑人保释申请未被法庭准许，其将继续被关押，下次开庭时间为7月5日。

6月9日，在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访学交流的章莹颖失联监控录像显示，失联前其曾乘坐一辆黑色轿车。当地时间6月30日，美国警方称逮捕一名涉嫌绑架章莹颖的嫌疑人，并认为章莹颖已遇害。

克里斯滕森2013年到该校物理系就读硕士，担任几个学期的助教，今年5月毕业。学校网站显示，他本应于2019年拿到博士学位。

在其“脸书”账号中，读过的书籍一栏注明为《美国杀人魔》。他提到，日本魔幻漫画《剑风传奇》是“读过书中最精彩的”，其次是系列小说《黑暗之塔》。前者有许多血腥残忍的暴力场面，后者作家则被称为“现代惊悚小说大师”。

在美国某约会网站上，其主页状态显示为已婚，但处于开放式关系（夫妻双方不限制对方与其他人有性关系），寻找19岁到99岁的女性，短期约会和长期约会均可。

■ 现场：

嫌疑人拒交代章莹颖下落

北京时间7月3日晚11时，嫌疑人在伊利诺伊州中部地区联邦法院进行聆讯，庭上出席者包括法官、律师、家属等共约70人。现场旁听人士表示，嫌疑人穿着绿色囚服出现在庭上，其律师陪同。聆讯过程中，法官问其是否知道自己以绑架罪被起诉，嫌疑人表示“知道”。据法庭现场一位发言人透露，克里斯滕森在法庭聆讯过程中未取得保释。法庭当庭宣布不允许其取保候审，并将对他继续关押，等待美国时间5日下午3时的开庭。

现场聚集的大批民众对这一结果表示满意，认为不允许保释是个很好的结果。聆讯结束后，大部分民众已离开现场。

记者了解到，警方决定逮捕克里斯滕森的证据是，在手机上发现他浏览过施行绑架相关的内容，且车辆副驾被特别清理过，可能是试图隐瞒和销毁证据。最重要的是，警方监听到他说绑架了章莹颖并将其囚禁。

警方介绍，被捕后，克里斯滕森在受到询问时一直保持沉默，拒绝透露章莹颖下落，对于绑架章莹颖的指控予以否认。

■ 释疑：

聆讯在美国是什么程序？

主要是走法律程序，并不决定嫌疑人是否有罪

聆讯并不能算是审判，更像是“审判之前的审判”。这并非大多数案件的标配，只有在一些可能被判重罪的案件中才会出现。

本次聆讯上，法官并不是决定嫌疑人“有罪”还是“无罪”，而是审核证据，判定证据是否足以支撑一场判决。

根据美国法律，法官将在聆讯上听取检方的陈述和被告人克里斯滕森的说法。检方可以召来证人作证，并出示物理证据，以说服法官案子可以进入审判程序。被告人律师也可以对人证和物证表示质疑，以说服法官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案子。

义务为章莹颖家属提供法律咨询和建议的华人律师王志东分析，首次聆讯主要是走法律程序，聆讯内容主要是法官会询问被告人是否认罪。因为现在尚不知章莹颖情况如何，嫌疑人认罪的可能性非常小，被告人的辩护律师很有可能会让其保持沉默，由辩护律师代为回答。辩护律师会提出希望取保候审的请求。

不过，王志东认为，此案取保候审的可能性很小。一是考虑到嫌犯有潜逃的可能，二是还没有找到章莹颖，取保候审可能会影响搜查工作。

■ 焦点：

为何以绑架罪起诉？

会如何判决嫌疑人？

找不到尸体无法认定谋杀罪行；律师称也可能根据取证情况等改为谋杀罪名

对克里斯滕森的聆讯在伊利诺伊州中部地区联邦法院进行，距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不远。

记者从美国警方获得的起诉书显示，对嫌疑人的指控是绑架。其中提到，嫌疑人承认章莹颖曾乘坐其车辆，而她坐过的副驾驶位置被格外仔细地清理过。此外，章莹颖失踪前，嫌疑人曾搜索过绑架初步教程，警方也监听到他描述实施绑架的过程——将章莹颖带回公寓并囚禁。

基于嫌疑人在被监视两周内都没有接触被害人，及一些其他证据，警方认为章莹颖已遇害。但根据美国法律，找不到尸体就无法认定嫌疑人的谋杀罪行，没有找到尸体就被定谋杀罪的案件极少。

既然嫌疑人已找到，为何仍没有章莹颖下落？

警方介绍，克里斯滕森在受讯时一直保持沉默，只是对绑架章莹颖的指控予以否认。当警察数次询问他把章莹颖藏在哪里，他都表示要找律师。

“案件以绑架罪起诉，此后罪名可能更改。”王志东表示，目前，章莹颖案以绑架罪向联邦法院起诉，这是由伊利诺伊州检方和联邦检方共同商议决定的结果。检方与辩方会根据取证情况提出报告，也可能会改为以谋杀罪来起诉。

克里斯滕森拒不认罪，也不交代章莹颖的下落，可能会出现“辩诉交易”情况。

辩诉交易指在法院开庭审理前，作为控诉方的检察官和代表被告人的辩护律师进行协商，以检察官撤销指控、降格指控或要求法官从轻判罚为条件，来换取被告人的有罪答辩，进而达成双方均可接受的协议。

有熟悉美国法律的人士分析，在章莹颖失踪案中，嫌疑人可能通过交代藏尸的地点，与检方达成辩诉交易，以此换取轻罪起诉或减刑。如果这样，其被判死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辩诉交易是有“美国特色”的一项司法制度，尽管提高了办案效率，但也因从轻判处嫌疑人而受到质疑。

也有分析认为，起诉方是联邦法院而不是伊利诺伊州法院，是因为伊利诺伊州没有死刑，以联邦和联邦法院名义起诉，能以绑架致死的罪名将嫌疑人判处死刑。因此检方是在寻求对罪犯施以最严酷的刑罚。

王志东表示，审判过程会比较漫长，短时间内可能无法完全结案。此外，家属可进行民事索赔，但可能获得的赔偿只能来源于向嫌疑人提起民事赔偿，而非来源于所在学校、国家，且只能以其个人财产为限。

（赵蕾 颜颖颛 潘佳锟 池宁乔 王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