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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小银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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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4 2017年6月28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重读《小银和我》

 

曲令敏(河南平顶山)

《新文学青年》公众号转载我早年的散文,这些文字第一次被称为散文诗。

记得上世纪80年代末,我刚刚换了工作,好朋友来访,提议帮我出一本书,目的很功利,说评职称用得上。她在一家出版社工作,书稿看多了,不停给我鼓劲儿,说那些豆腐干儿可以。那时候报社还是得风得气的大平台,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有朋友拿来了剪贴本。我是个没有耐性的人,想想十来万字,抄一遍儿麻烦死了,就又搁那儿了。有读者听说后,要了剪贴本去帮我抄写,字迹工整,连标点都像印刷体。厚厚的一摞稿纸,白纸黑字,看上去眉清目秀的,可我仔细翻看之后,仍觉得差强人意,心中惴惴,深感对不起送我剪贴本和帮我抄写的朋友,这些文章实在拿不出手。勉强挑出五六万字,根本不够一本书。

正发愁,写评论的朋友赵恒来访,推荐《小银和我》让我看,说乡村歌谣式的读本肯定适合我。正是这本书帮我打开了思路,很快有了五六万字的短文,成就了我的第一本小册子。贾平凹先生为序,推介得力,不断得到肯定,坚定了我写散文的信心。

可是偏执的我记住了贾平凹先生的一句话,即写散文不但要有“感”,最重要的是要有“悟”,我理解的“悟”,就是深刻的思想,就是能启迪人的见解和明慧。这没错儿,错就错在我在不知不觉地刻意拔高中丢失了纯朴。为写而写,本身就是一种误区,这样会让人无病呻吟。为显摆自己而写,更是要不得的穷途末路,结果就真的成了贾先生所说的涂脂抹粉,老太太穿了高跟鞋扭来扭去。扪心自问,我虽时时警惕着,偶有可读的篇章为读者眷顾,可人在日渐浮躁的潮流中混来混去,保不住在从内到外的妥协中,日渐丧失了文字应有的简净与朴素……今日旧文重发,再读《小银和我》,羞愧让我的心与口哑然失语。

反观自省,这些年来,网络内外的世界喧闹得如同煮沸的大海,鸡汤之外,还有无数专事翻炒国学的文化大块头儿,还有山水和时尚,美图点缀、音乐伴奏,劈头盖脸,目不暇接……这原本没什么不好,不好的是,一个没有持守和定力的人保不住被席卷而去。一旦被席卷而去,人就不由自主地被各种声音东拉西拽,在闹哄哄和急煎煎里丧失了自身的饱满与灵性,再也发不出本真的声音。车子、房子、孩子,美食、美服、美景,各种晒,这很好,但与文学无关。更可悲的是,我这个没有定力的人,在不停地反对孩子们成为低头族的过程中,自己也不知不觉成了其中的一员。再也看不见清凉的晨光,眼还没睁开,手就不由自主地伸向平板……

事到如今,我只能对自己说:一切都不是心灵蜕化的理由,从今往后,不再东张西望,一心一意种好指尖下的几垄田地就好。

文学,到底还有什么用?散文,到底要怎么写?当我拿起这本希梅内斯的经典,看见高天流云下的山野与村落,被一种久违的风吹透。纯净的文字,携带着湿漉漉的生命气息悠然而至,苍茫而辽远。无际涯的尘世人间,饮烟四起,多少温丽与凄清,都教人心生慈悲,有一种想要归去的感觉让人泪流不止……

昨天去看老爹老妈,因为想写一篇关于观赏花儿的文章,询问老人家种过什么花儿。母亲说她种菜园子很在行,茄子、辣椒、南瓜、丝瓜、韭菜、蒜,种啥成啥,就是没种过花儿。想了想又说她种过指甲花儿(凤仙),种在韭菜畦埂儿上,畦边也种一行,韭菜怕雾,大雾一扫韭菜叶就熟烫了,种指甲花儿是为了挡雾。

听母亲这番话,我看见了水塘边的菜园子,也不是菜园子里的辣椒、茄子、头顶黄花儿的瓜胎儿,而是虾米一样的红苋菜苗儿。坑塘边的柳树还没来得及长大,太阳温热,南风吹拂柳枝,一个拿着搪瓷盆的小姑娘,不停地往苋菜苗上泼水。一起一落,一起一落,哗——哗——

菜苗被泼倒了,地浇透了,多少日子过去了,泼水声溅起的泥土味儿,鲜辣仍在鼻息。可是,小姑娘长成老大人之后,消失不见了。这真是一件让人悲哀的事情……

所幸的是,鲜辣的泥土味儿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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