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赵丽颖、林更新主演的古装剧《特工皇妃楚乔传》（以下简称《楚乔传》）正在湖南卫视热播。据《新京报》报道，该剧自开播以来，关于“演员抠图”“配音对不上口型”等质疑层出不穷。而其中，一只对男女主角感情线起推动作用的特效鹦鹉也成为大家吐槽的对象。它过于艳丽的羽毛，犹如动画片效果的形象，以及过于明显的P图感，令观众甚至将其称为“网红”和“表情包”。

近几年，有不少玄幻剧设计了萌宠的特效形象，如《花千骨》里的糖宝、《诛仙青云志》里的灵猴……但观众对这类形象往往贬大于褒。现在，连非玄幻剧的《楚乔传》也有了这种特效萌宠，还真是让人傻傻分不清“真实”与“玄幻”呢。

新京报记者专访了《诛仙青云志》制片人邓细斌和从业十年、参与过多部玄幻剧、古装剧特效制作的特效师李玉（化名）。邓细斌表示，目前国内还没有出现特效做得好的电视剧，主要原因还是“时间太紧”，“现在很多片子都赶时间，所以可能会直接找动物的特效模板，然后在基础上稍微去改变一点，差不多就行了，真实度就没有那么高。”李玉对此也深表认同。

动物萌宠 是怎么做出来的？

一般情况下，动物特效的制作流程如下：导演、编剧首先根据自己对小说或剧本中该动物形象的理解，与美术指导讨论；然后再和制作公司沟通，让他们先画出几个设计图；随后制片人、导演等人会在其中选出最合适的设计，做出后续的三维形象。

邓细斌透露，仅是《诛仙青云志》中的一只灵猴小灰，剧组就邀请国外团队制作了大概七八个月的时间，中途还辗转返工了好多次。“第一，我们跟小说原著里描述的小灰要像，眼睛、毛发都要逼真。其次，在像的基础上，我们要让它更可爱、更讨人喜欢，因为只有很可爱的动物才会令90后、00后喜欢看，衍生品市场才会更大。最后，这个小猴还需要附在人身上，和人交流，所以必须再另找特效跟踪点。”

《楚乔传》里的鹦鹉 为何显得假？

李玉直言不讳地点评《楚乔传》里的鹦鹉做得“太卡通化了，对现实的东西考虑不足。另外从美术角度来说，真实性也欠缺。很有可能是剧组美术没有给设定，后期设定也没有管事，就做了这么一个很可爱的鹦鹉放上去了。”

他告诉记者，像鹦鹉这种特效萌宠的拍摄方法，应该是“先拍一个实景，例如这个图里的鸟笼子，后期再根据场景做一个鹦鹉上去。现场跟组特效会拿一个取景球，采取现场的环境光源，方便后期合成，方便制作这个模型的光感和材质，但这种方法一般会应用于大型的三维场景，小型的很少有人会花这么多功夫。这样的话，导致后期出来的造型与同一画面中其他东西的光、形态都匹配不上，等于说是一张图片叠上另一张图片，所以（鹦鹉）合成出来的效果就特别假，加上现场赶工，就算你要跟组特效去拍更多的实景一般也不被允许。”

为什么做不出“真”萌宠？

资金不足：

据悉，目前很多动物形象在特效库中有模板，但如果要制作得更加真实，资金投入不能少。邓细斌透露，《诛仙青云志》中的灵猴小灰“花了几十万左右”才制作完成。另悉，某部电视剧里的萌宠特效费一秒花4000元左右，1分钟的戏份，需要花费24万元。这种价格在国产剧的后期特效上算是比较大的投入，而好莱坞团队的价格又比这个高了不少，在国产剧现有的预算体系里，根本无法承担这个成本。

时间不够：

在邓细斌看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时间太紧”：“好莱坞的电影，90分钟，做特效就要做几年。现在很多电视剧都赶时间，所以可能直接找了动物的特效模板，然后在基础上稍微改变一点，真实度就没有那么高。”李玉也表示，现实情况是现在国产影视剧给后期的时间一般非常紧张，那后期只能从素材库找一个模型，做一做就放上来了，“要做出一个特别好的卡通形象，需要的就是时间，连资金都没有时间重要。”

特效师心声

其实特效从业者都想做好，但“没有时间”就是我们的行业现状，给我们的制作周期实在太短，一般给一两个月，长一点的话给三四个月，最长的话就一年。

按理说大制作的古装剧、玄幻剧都应给出这个周期，但现在连巨制电视剧都在不走心地随意应付，这对我们来说，是没有办法、非常可悲的事情。《楚乔传》是投资了两亿，但是，放在特效上的又有多少钱呢？特效师也是拿月薪，有时会有提成，收入比抠像师稍微高一点，月薪差不多七八千的样子，但是工作量巨大。——李玉

（张赫 周慧晓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