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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7年6月9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收麦

 

□姜水明(河南平顶山)

上周六上午,我骑电车外出办事。归途中,接到妻子的电话,要我回去帮她收麦。自从离开故土,已经27年没有参加收麦了,所以备感新鲜,便立即驱车往家赶,也不禁回想起昔日在故乡收麦的繁忙景象。

那时候,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俺包了几亩责任田。我是掀书本的,种地不在行,尤其怕收麦。收麦难处多,头一难当属割麦。我拿着镰刀像割韭菜一样慢,幸有妻子扛着,俺家的麦子才没焦地里。割麦难,老天也添乱。有一年麦天,我和妻子好不容易把一块地的麦子割完,冷不防一声炸雷响,铜钱大的雨点扑哒扑哒往下落。慌忙间,我看见路旁有间小屋,便和妻子抱起麦穰往屋里放。无奈屋子太小,没放多少就塞满了。眼睁睁看着一地干麦穰任雨淋,我和妻子也淋成落汤鸡。直到天放晴麦穰晒干,才装上架子车拉到麦场。

收麦的另一难是装车。我装车也不在行,一天下午,辛辛苦苦割完了一大片麦子,我看天色不早,为往前赶,咬咬牙,挥动大杈把麦子全部装上架子车,用长绳子煞紧,我拉车妻推着往麦场运。麦车过大,走起来乱晃,没出地块就翻车了。谁知,翻车的麦穰重新装车更加麻烦。俺解开煞车的绳子,把麦穰一点一点卸下来,将车子放好,再一点一点装上车,终于又装两小车运进麦场。我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时,夜已很深,肠子也快饿断了。

收麦还有一难是打场。地里的麦子割完后,我和妻子拉着麦车翻河堤过沟坎,一车一车运到麦场上垛好,等候打场。打场是一场硬仗,单靠俺夫妻二人难以取胜。俺家除割麦运麦外,耕地、播种、打场全由老父亲指挥,哥哥挂帅,兄弟三家通力合作,男女都上阵,破解种地打场难。轮俺打场时,大伙儿齐动手,挥舞大杈把垛上的麦穰摊在场上,用四轮小拖碾麦子。碾一遍还得翻场,翻一遍再碾,碾过两遍就该起场了。大家七手八脚用大杈把碾净的麦秸挑到垛上,然后一人挥木锨扬,一人用扫帚扫碎秸,扬出一堆干干净净的麦粒,这可是都父亲和哥哥的功劳。

父兄相助,只能帮我破解技术难题,而摊场、翻场、起扬、打垛之类重体力活儿,我和大家一样干,谁也替不了谁。从事脑力劳动的我顶着烈日跟大伙儿打完一场麦,顿觉天旋地转,两眼发黑,一头栽倒,经医生抢救,方才脱险。事后,我对妻子说:“收麦太难,我不想种地了!”妻子安慰道:“慢慢种吧!不种地,咱一家吃啥?”

那年月,收麦吃苦,进度又慢。农村打麦场少,几十家共用一个场,一家一家轮着使用,遇上连阴雨,就更麻烦。全村麦子打完,没有二十天,也得半个月,操心又受累。哥哥说:“过一个麦季,不脱一层皮,也瘦几斤肉!”

在收麦难压力下,我走上业余写作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带着妻子儿女离故土来到石龙区,借助写作特长找到一份工作,家里日子好了,俺将故乡的几亩责任田交给哥嫂耕种,再也不为收麦犯难了。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和农业机械化的推进,大型联合收割机开进麦田,不用镰刀割麦,不用石磙碾场,不用扫帚木锨起场,就可收获麦粒。今年春上,我在石龙区马庄村又安新家,种了二亩多麦子,也该收割了……

我边驱车赶路,边回忆往事,不觉到了麦田。一台大型联合收割机正在俺的麦地上收割麦子。收割机将齐刷刷的麦子吞进嘴里,从后边喷出粉碎的麦秸,洒在地里做肥料,麦粒留在机仓里。二亩多麦子,一会儿工夫就割完了。驾驶员停住机,打开仓门,仓里的麦粒哗哗地流在事先铺好的塑料布上。我和妻子、孩子将麦粒灌入袋子,扎紧袋口,装上叔叔开来的三轮车,突突突地运回家中。全村的麦子仅一天工夫,就收打完毕。该打工的男人外出挣钱,不打工的女人在家带孩子,伺候老人,晚上跳健身舞。村里有的男人远去打工未归,留在家的女人就把地里的麦子收打完了。

今昔收麦对比,真有天壤之别。我也由怕收麦转变为喜欢收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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