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艳菊（北京通州区）

你打过孩子吗？我坦白，作为妈妈，读毕淑敏的《孩子，我为什么打你》时，每次都能读出深深的共鸣。我想每个妈妈都像毕淑敏一样向上苍发过誓，要尽一个母亲所有的力量保护孩子，直到自己从这颗星球上离开的那一天。

毕淑敏说，打与不打都是爱。只有对半懂不懂、自以为懂其实不甚懂得道理的孩童，才可以打，以助他们快快长大。那么，一个孩子该以怎样的姿势长大呢？

对于孩子，我们说得最多的莫过于两个词：要乖，听话。可是，前几天看一篇文章，说听话的孩子长大了会没出息，做事拘谨。后来想想，也不尽然。我们上一代的孩子，大多小时候是很听话的，忆起旧事，别说和大人剑拔弩张了，大人们一个威严的眼神，我们心里已经很紧张了。

顽皮捣蛋的孩子长大了就更容易成功，会有出息吗？也不尽然吧。这样的孩子无惧无束，内心大胆，做事放得开，然而，却比谨慎的人容易做出出格的事。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也没有绝对的事，都是相对的。听话和顽皮都好，那不过是孩子的成长方式。该听话的时候听话，该顽皮的时候顽皮，才是自然地成长。

少儿图书馆中，我陪孩子看绘本故事。我们旁边坐着两对母女，一对母女在津津有味地看植物绘本，另一对母女手里拿着《论语》。两个女孩都是四岁多吧。看绘本的女孩和她的妈妈讨论着植物生长所需要的条件：水、空气、阳光。另一个女孩则是指着书上的字，读《论语》。稚嫩的脸上有些许迷茫。她的妈妈看上去有得意和骄傲之色。

搁以往，我一定会非常羡慕那读《论语》的孩子。在我的孩子还很小的时候，我抱着他看电视，看到四五岁的孩子在舞台上有模有样地表演，唱戏、唱歌、跳舞、诗词问答……我内心澎湃，暗暗决定要把孩子培养成如此。当然并不是盲目的，开始我想往绘画上引导他，给他买了很多关于绘画的书和用具。而他只对玩具汽车感兴趣，并把那一盒水彩笔连接起来，组合成好玩的玩具。我又给他买了全套的国学，学前三百字之类的书。可是每当我要教他的时候，不是心不在焉就是说困了。

有一次，我非常生气，硬要强迫他学习。恰好我的父亲在，见我蛮横地要求孩子，比我还生气。这个与泥土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人，把我和孩子叫到公园，看那高大的枝叶葱茏的杨树，告诫我说，孩子就像一株植物，决不能拔苗助长。更不能心急，要有耐心，等着他慢慢长大。该什么阶段就做什么事。哪个孩子不爱玩？玩时开心啊，利于健康，长大了才能像棵大树抵御风雨。

幼儿园门口，我听到过两个妈妈的对话。她们一致认为要给孩子多多的报特长班，技不压身。一个妈妈说，都说现在的孩子压力大，可是不给孩子压力能行吗？有点压力总好过将来长大了一事无成。另一个妈妈很赞成。我当时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后来回去深思，还是觉得与泥土打交道的父亲的话更中肯在理。什么才算是成功呢？考上名校？满腹学识？大富大贵？升官发财？这些对于一个人也重要也不重要。真正要紧的是要拥有一个健康的、开朗的、强大的内心，随时可以抵御人世不期而至的风雨。一个孩子该如同一株植物一样，在自由的空气里，充分吸收阳光雨露，自然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