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4版:春天的故事·他们眼中的6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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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随大流”到张扬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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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理发师司桂珍:
从“随大流”到张扬个性

望着陪伴了自己40多年的理发推子,司桂珍感慨万千。 本报记者 李英平 摄
20世纪60年代,司桂珍(左二)为顾客服务的情景(李英平翻拍)。
 

□本报记者 李科学

51年前,20岁不到的司桂珍进了中心路理发店,成为一名小学徒。梳着两根麻花辫、个头瘦小的她没想到,短短几十年之间,人们在头发上的造型经历了如此多的变化。

4月15日上午,在市区曙光街与迎宾路交叉口原市毛巾厂家属院内的家中,记者见到了65岁的司桂珍,她一头花白短发,顶部卷曲,利落而干练:“我这个发型就是20世纪80年代挺时兴的‘爆炸头’,老同事给剪的。”

中心路理发店的“小师傅”

司桂珍的老家在焦作。1958年,为支援平顶山建设,司桂珍的父亲来到平顶山矿务局建井二处工作,两年后家人才迁来。当时正是经济困难时期,他一个人工作养活几个孩子,很窘迫。

适逢市饮食服务公司招理发员,街道工作人员了解司桂珍家的情况,上门来让她去试试。于是,1966年11月,20岁不到的司桂珍成了中心路理发店的一名小理发员。“当时我叔叔还是旧社会观念,不愿意,觉得干理发行业让人瞧不起。”司桂珍笑着说。

新招的这批小理发员都不到20岁,女孩子居多。中心路理发店位于现中兴路与优越路交叉口附近。店面规模不小,整整齐齐的两排理发椅对着墙上的镜子,能同时服务20多名顾客。当时市里还有老大楼、平马路等几个国营理发店,中心路理发店是最有名的,理发的顾客总是排着长队。

“店里有自来水,但没有即时加热的热水器。”司桂珍说,给顾客洗头要用锅炉烧水。店内两口大锅一直在火上温着水,“刮脸时端到顾客旁边,用完再添水放在火上”。

每个小学员都跟着一位老师傅,司桂珍的老师是刘秀花。虽然说是“老”师傅,但当时的刘秀花也只有20多岁,比司桂珍大八九岁。

发型反映时代的变迁

司桂珍进理发店学习了几个月,就开始独立为顾客理发了。最开始是剃光头。“有剃光头的,老师就叫我们去。”那时人们都实在,剃头时刮两三个伤口,没有人抱怨。

顾客十之七八是男士,理平头或光头;偶有剪短发的女顾客。当时女性普遍留着大辫子。到20世纪70年代,绿军装盛行,剪整齐短发的女性逐渐增多,发型有了更多变化,烫发也开始出现。

“我以前也是长辫子。”司桂珍找出自己工作的旧时照片:长辫子、雪白的制服,笑容灿烂。司桂珍说,很多姑娘不舍得剪去自己的长发,又不想放弃卷发变美的机会,就产生了独有的“烫辫梢”。长辫及腰,留出一掌多长,烫好之后辫尾就像缀了一朵小花。

中心路理发店使用的是电烫,上部是个大圆筒,由电线牵引伸出许多夹子,卷好后固定在头发上,通电加热,偶尔也会出现头发烧焦的情况。20世纪80年代中期,理发店开始配制药水烫发,比电烫安全。“卷好头发,把在蒸汽锅里蒸好的大毛巾包在头上。”理发也便宜,剪发两三角,烫发两三元,顾客盈门。

20世纪80年代初,日本影星山口百惠以一头短发的清纯形象进入中国观众视野,很多女性纷纷效仿。同时,披肩长发,耳畔别朵小花也成为姑娘们的心头好。改革开放之后,“爆炸头”“迪斯科”风靡一时,男士的发型也随潮流而动:平头、烫发、分头……“流行什么,满街就都是什么发型。”

任何行业都需要变革

早期的理发师很少给顾客建议,只要流行,顾客们不论脸型、气质,都是“千人一发”。而今天的理发师已经成为“造型设计师”,会根据顾客的外貌、气质、职业、年龄、喜好进行个性创作;发型、发色也可以根据心情、所出席的场合进行改变,成为人们展现自我的一个重要外在标志。在司桂珍看来,这是理发业的巨大进步,也是国营理发店没落的重要原因之一。

1984年,司桂珍和几位同事被派去上海的国营理发店学习先进技术。那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头回坐火车卧铺。虽然都是剪发和烫发,但人家的技术确实好,做出来的头发就是不一样。大家都很激动,一心想着要把技术学好,带回平顶山。“回来后,大家干劲儿更大了。”一天工作8小时,月月都很少休假。司桂珍说,当然,奖金制度也激励了大家。

在司桂珍看来,这样的学习是很有必要的。到20世纪90年代,私营理发店越来越多,中心路理发店一些老员工也出去单干了。“技术进步了,工具多了,发型变化也越来越多。私人理发店都在不断创新,但国营理发店仍然是老一套,从店面设计到理发方式都没有变革,竞争力越来越弱。”司桂珍很惋惜。渐渐地,国营理发店风光不再,来的都是老顾客,年轻人非常少。司桂珍2002年退休之后,国营理发店大都关门了。

由于对药水过敏,司桂珍退休后不再接触理发业,她每天锻炼身体、买菜做饭、带带孙女,享受天伦之乐。需要剪头发,就找老同事整修,“剪、烫都行”。

“现在的发型变化真快。就拿工具来说,以前只有大卷、小卷,现在种类太多了。”司桂珍说,国营理发店一成不变,直到最后染发还是只有黑色,当然很难吸引追求新鲜、张扬个性的年轻人。“现在的人变化多快?眼光也高,按老思想肯定不行,还是要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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