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杨元琪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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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但对于年过六旬的孙娥阿姨来说，她不仅很难体会到女儿的爱，还得照顾40岁的女儿。39年前，女儿患病大脑受影响，但病魔无法夺走她对女儿的爱，母亲这份执着的爱，让女儿的人生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女儿不仅拥有了自己的家庭，还生育了两个孩子。

军工厂出身的老两口

孙阿姨与老伴谢群才居住在市区茂源街中段原铝制品厂家属院。近日，记者前往孙阿姨家中时，孙阿姨正在一楼的家门口择菜，女儿谢娜坐在一旁的石桌边洗衣服。看到有陌生人来访，谢娜有些紧张，连喊了几声“妈”，声音像幼儿一样细亮，吐字还很不清晰。“娜娜，不碍事，不碍事，你坐那儿吧。”孙阿姨说道，女儿这才淡定了些。

孙阿姨个头不高，头发虽然浓密，但夹杂着不少银丝。她从里屋搬出几张小板凳，还端着一盆洗好的桃子让记者品尝。吃了桃，擦罢嘴，孙阿姨的老伴儿谢群才赶回了家。他个头魁梧，嗓音洪亮，看起来身体不错。

老谢也搬了张板凳坐下，跟记者唠起了家常。老两口年纪相仿，都是六十岁出头，都是原兴州机械厂的老职工，那时孙阿姨只有17岁，谢大伯也刚刚成年。“我们那可是军工厂，能在那上班可不容易。”谢大伯对他的工作经历很是自豪。同在一个工厂上班，拉近了两个年轻人的距离，他们很快走到了一起，然后就有了女儿谢娜。

1981年，老两口结束了军工厂的生活，同时调往原铝制品厂工作，开始了城市生活。由于身体原因，孙阿姨退休较早，谢大伯一直坚持到前两年才从平高集团后勤岗位上退休，目前两人每月加起来有近4000元退休金。

年幼女儿突遇病魔

初见谢娜，从外貌上看，除了“虚胖”，她与常人并无很大差异。孙阿姨说，女儿的“虚胖”是由于长期内分泌失调所致，与年幼时生的那场病有关系。

大概39年前，谢娜刚满一岁，已经会喊爸爸妈妈了。有天夜里，女儿突发高烧，体温接近40℃。厂区位于深山之中，距离最近的村镇也有十几公里路，孙阿姨带女儿看病的路上，女儿一度出现晕厥。好不容易赶到镇上的卫生所，打了退烧针，女儿的病情才有所缓解。返程时，孙阿姨抱着熟睡的女儿下车后，路边一辆疾驰的大卡车突然鸣笛，把女儿吓得哇哇大叫起来。当天晚上，女儿肌肉抽搐，全身哆嗦。从此以后，女儿便经常发烧，而且每发烧一次，抽搐的症状就严重一次，一直到5岁还不能自行站立。后来经诊断得知，女儿由于高烧和惊吓的刺激，大脑遭受不可逆转的损伤，尤其是智力发育方面严重滞后。

“你看看她，跟小孩子一样，天天都要哄着。”谢大伯说，女儿现在的智力还停留在年幼的时候，脾气还很倔，遇到不顺心的事总是大发雷霆，有时候还会推搡他们老两口，实在不好伺候。

帮女儿成家并照顾孩子

女儿成人后，老两口考虑到女儿长远的生活问题，帮着女儿成了家。女儿先后有了两个女儿，大女儿莹莹已经14岁了，学习成绩不错，马上要参加中招考试。小女儿莹妹3岁，刚上幼儿园，聪明伶俐。

谢大伯说，女儿不会抚育孩子，两个外孙女都是他们老两口一手带大的，尤其是莹妹，出生后就没吃过母乳，老两口省吃俭用买奶粉喂养。谢娜的丈夫出身农村，没有什么文化，在市区干点体力活儿，每天早出晚归，一个月下来能有千八百元收入，很不稳定，生活很拮据。

记者走进里屋，小两居内灯光昏暗，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主卧内摆着一张大床和一张小床，孙阿姨与小孙女睡大床，谢大伯睡小床。另一间小卧室是大孙女的书房兼卧室。角落里堆放着很多药盒，谢大伯说他曾罹患脑梗，需要坚持用药。为了减轻他们老两口的负担，在外地工作的儿子经常往家里寄药。庭院里加盖了两间房子，其中较大的一间是谢娜和丈夫的卧室。透过门帘，记者看到谢娜躺在床上把玩收音机，孙阿姨喊她出来坐会儿，她有些不耐烦，孙阿姨便不再勉强。

“还是笑着过吧”

孙阿姨和谢大伯几十年来对女儿无微不至的照顾深受邻里赞扬。前段时间，华西社区首届十佳母亲评选活动，孙阿姨被评为“十佳母亲”，她还作为代表发了言。

“这家人全靠她了，真是受了不少罪。”看到老两口与记者聊起了以往的经历，邻居杨新枝阿姨也坐了过来。杨阿姨说，为了照顾女儿，孙娥可谓煞费苦心，每天都不敢远离女儿半步，生怕女儿出现什么差错，邻居们都说这个老太太有耐心，度量大，不然肯定要气得生病。“明知道她有毛病，我也就不想那么多，就当她还是小孩子。”孙阿姨说，让她最放心不下的是女儿没有安全意识，燃气、电路，女儿说动就动，整天都是操不完的心，必须有人时刻在身边“盯防”才行，所以她很少出门，出去买菜也是来去匆匆。

“你是不知道，有一次我这老伴儿也差点回不来。”谢大伯说，老伴儿退休前，为了白天能够照顾女儿，主动要求上夜班，长期下来，落下了神经衰弱的毛病，睡眠质量很差。

有一年冬天，孙阿姨照例值夜班，结果发生煤气中毒，凭借着仅有的一点意识，她爬到了门缝处，好在昏迷后被及时发现，捡回了生命。说到此，谢大伯有些动容，他说这辈子幸亏遇见了孙阿姨，不然这个家就散了。

谢大伯说他们的儿子谢海峰很有出息，上大学时就成绩优异，毕业后成了电脑工程师，目前在上海定居，育有两个男孩。儿子总想让他们老两口去上海过过好日子，与两个孙子多相处相处，但考虑到谢娜的情况，老两口还是脱不开身。有一次去上海，老两口带着谢娜一起去，其间遇到了不少麻烦。

目前，莹妹上了幼儿园，老两口的生活稍显轻松，谢大伯负责接送莹妹，孙阿姨负责在家照顾谢娜。好在住在一楼，过往的邻居比较多，孙阿姨在家门口也能跟大家聊聊天，唠唠家常，生活才显得不那么单调乏味。“我们早就想开了，哭着过是一天，笑着过也是一天，还是笑着过吧。”孙阿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