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三部同档热播电视剧不约而同地聚焦专业人士:《亲爱的翻译官》描写此前在国内职业剧中从未出现的“翻译员”;《好先生》中孙红雷扮演“米其林三星厨师”;《女不强大天不容》则集中描写媒体记者。
三部剧收视都相当不错,但专业性却遭到观众不同程度的挑刺和诟病,有人在社交网络留言:“国产职业剧没有职业感!”有网友一针见血地指出内地职业剧的通病:“反应人际关系、日常琐事的比重远远大过对职业本身的刻画。”
为什么内地导演拍不出职业感?为什么演员演不出专业感?内地职业剧和其他地域的职业剧相比,差距又在哪里?
现状 真实性和专业性,都有短板
三部热播剧本身质量较高,获得了很多观众好评,《亲爱的翻译官》打破了湖南卫视近半年的同时段收视率纪录,《好先生》和《女不强大天不容》也占据了卫视收视率排行榜高位。目前对于这三部剧的最大吐槽声浪来自于“职业性”的表现方面,观众们从真实性、故事性、画面感等不同角度质疑剧集“不专业”。
业界有一种说法:“优质职业剧需要展现的是观众‘最熟悉的陌生人’。”由杨幂和黄轩主演的《亲爱的翻译官》根据热门小说改编,瞄准的主体是翻译员,这类专业人士在各种外交会议上都能见到,两会期间更成为国人议论的焦点。这部剧的题材新颖且足够有吸引力。
但是在真实性方面,《亲爱的翻译官》却暴露不少槽点,网友指出了多个内容失实的剧情:研究生乔菲(杨幂饰)使用的教材是初级法语学习者使用的《走遍法国》;乔菲当交换生学法语的苏黎世大学位于德语区。业内人士指出,在翻译圈里,是没有“翻译官”这个称谓的,需要头衔的时候都是写“译员”。有网友失望地表示,《亲爱的翻译官》播到现在,弱化了专业性的表达,职场剧成为外壳,还是主打“霸道总裁爱上傲娇学生”的都市爱情剧内核,不谈职业,多谈恋爱。
《女不强大天不容》在一定程度上的确反映了上世纪90年代新闻行业的真实情况,无论是暗访地沟油生产窝点、探访贩毒据点,还是暴雨期间全员上阵全方位报道灾情,让很多当年的新闻记者产生共鸣。目前这部剧的最大槽点在于连贯性与故事性的缺乏,媒体人看《女不强大天不容》能快速找到职业带入感,但普通观众觉得该剧的叙事不够连贯:“所有案例都浅尝辄止,好像在看片花一样!”
孙红雷主演的《好先生》号称讲述米其林三星餐厅厨师的故事,但是这部剧目前播了十几集,“孙大厨”除了煮面条,还未完整做过一道菜。《好先生》讲述主角在美国学厨生涯的人情冷暖很到位,但对厨艺的展示太少,比不上韩剧“烹饪教科书”般的足量刻画,也缺乏对厨师专业性的表达。
制作
常识问题一大堆,只谈恋爱
其实,这三部电视剧暴露出的职业剧不专业是个老问题。前几年,多部标榜“职业剧”的国产剧已经暴露出了这些问题。这么多年没进步,确实也值得制作团队思考。
描写医生群体的《青年医生》里,医生要求护士准备9%的生理盐水,这种浓度被网友开玩笑称为“可以腌咸菜了”。该剧类似的专业漏洞还有不少,有网友吐槽:“40ml的甲强龙,是治霸王龙吗?200cc的血送化验,是医院机器口渴了吗?学过医的我,再也不能愉快地看剧了,编剧是在欺负医生没时间看电视剧吗?”该剧虽然剧名标榜“谈医生”,但显然把更多精力花在“谈恋爱”方面。
相比较内地医疗剧,其他地域的医疗剧要专业很多。美剧在这方面更为突出,《豪斯医生》《急诊室故事》《实习医生格蕾》等剧对医疗系统的刻画,几乎达到了纪录片的水准,甚至有医学普及课的作用,学技能成为很多观众看剧的目的。2011年,美国一位小女孩因为平日陪母亲观看《实习医生格蕾》学到不少医疗常识,关键时刻独自用CPR(心肺复苏术)救了母亲的命。
表演
演员缺文化底蕴,气场不足
演员是否足以撑起专业人士的立体形象,也是决定职业剧成色的关键。
很多观众对梅丽尔·斯特里普在电影《穿Prada的女魔头》里的时尚杂志女主编形象记忆犹新,她全程没有用大嗓门说过话,也没有暴躁的行为,但用眼神、动作、语言停顿已足够杀人于无形。同样演杂志主编,李小冉在《大丈夫》里对待下属的态度只能用“冲动”二字来形容,很多观众吐槽李小冉面目狰狞、演技浮夸,“主编这么狂躁地训下属,不会得高血压吗?”
在《离婚律师》里,有观众评价姚晨虽然用顶级的职场服饰撑足场面,奈何表演流于形式,有一种“郭芙蓉”的即视感:“同是演女律师,如果把她和天海佑希的《离婚女律师》与弗洛里克的《傲骨贤妻》作对比,高下立见。”
TVB黄金时代出产过多位“专业人士演员”,如林保怡、吕颂贤的警察形象,吴启华的医生、律师形象都深入人心。女演员方面,陈慧珊可谓TVB职业剧的标志性人物,无论是《鉴证实录》里的法医、《妙手仁心》里的律师,还是《冲上云霄》里的空姐……衬衫、西装一穿,职业感扑面而来。
为什么内地演员演专业人士总是“不带感”?业内人士分析原因大致有两点:第一,演员缺乏生活经验,体验生活不够,对职业属性的理解不够。《女不强大天不容》编剧六六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坦言:“现在肯花一两年时间体验生活、打磨剧本的年轻编剧和年轻演员越来越少了,出品都是快餐。”第二,年轻演员习惯靠颜值吃饭,很多人连基本功都没练好,更无暇进修,自然无法体现出依靠文化底蕴才能展现的职业气场。
(杨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