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运明

特遣小队洛阳绑票

尽管盛夏刚过，但天气仍是热浪滚滚，无边无际的秫秫棵长得蓊蓊郁郁，随着热风摇摆。入夜，远山近谷一片苍茫，山风吹来，树叶、草丛摇曳出阵阵清香。从西南方通往洛阳的一条背山小路上，幽灵般行进着一支小队，只能听到“嚓嚓嚓”的脚步声，看不清队员们的面目，但那背上的长枪，腰里的短枪及裹腿里藏着的短刀，似乎说明这是个执行特殊使命的小队。

不错，刘二豁子、赵黑娃率领的这支特遣小分队，正是奉老洋人张庆之令奔赴洛阳，要去干一宗大买卖的。几天前，当地杆头白天中、黄建升和李晚成给他们联系，让其组织一支特遣队赶赴洛阳，给傲气凌人、不可一世的吴秀才来一记掏心拳。张庆并没有立即同意，甚至犹豫不决，大杆远在豫陕边境，派几个特遣队员偷偷摸摸到洛阳绑票，并非蹚将杆子作为，简直就是给吴佩孚挠痒痒，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直到白天中、黄建升等完成踩点一再要求下，张庆才决定一试，但在行动时还是遭到参谋长丁保成的阻挠。

“大驾杆，洛阳是吴佩孚驻节重地，苦心经营多年，难道会放松戒备，让我等钻了空子吗？况且，在老虎口里绑票，稍有不慎定会引火烧身。”

“丁老弟，我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知道，像咱们蹚将杆子本就是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当年在抚汉军中，我第一次随队出战就是跟着娄心安、王振清等几十位弟兄，智取独树镇，获得了一批装备精良的枪炮，现在虽然不是当年的情况，但我认为咱们就是要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在老虎嘴上拔毛，洛阳不是京畿之地吗？不是戒备森严吗？我就要一头撞到南墙上，向权势挑战，向吴大帅挑衅。”

“我咋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难道就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张庆哈哈大笑道：“丁参谋一百个放心，这样的行动，我早在抚汉军中就参加过多次，没有不成功的。我想，咱们在这里张张扬扬地闹腾，那吴佩孚正调兵遣将，围追堵截，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们敢到洛阳城他的老巢，闯入龙潭虎穴绑票，这也不过是造造声势，让姓吴的也知道知道咱们蹚将不是好惹的。”

白天中、黄建升趁机建议，派特遣队要攻其无备，出其不意，绑架河南省立第八中学师生，不仅影响面大，而且容易成功。

“大哥，这所学校处于城乡接合部，直系官兵在短时间内不容易赶到，如果发生意外，四周是开阔地，树林多，一人高的秋庄稼又好隐蔽，弟兄们容易撤出。同时，学子们多是富家子弟，有钱有势，绑了师生们的票子，富绅定然着急，一来找吴佩孚要人，二来还会拿钱赎票……”

当晚，特遣队在刘二豁子、赵黑娃的率领下，乘夜色开赴洛阳城东关宋代开国皇帝赵匡胤出生地——火烧街，那里坐落着河南省立第八中学，即河南省府中学。夜幕中，队员们依次翻墙进入校内，先把门口传达老头绑起来，让其不要声张。接着队员们分别到校长室、学监及学生寝室，刀枪并举，大叫道：“快起床！快起床……”

正在寝室里熟睡的中学生们突被吆喝声惊醒，揉揉迷蒙的眼睛细看，屋里院外已经涌进不少一手持火把，一手持枪的凶神恶煞。屋里弥漫着刺鼻的煤油味，火把映出的影子像魔鬼般在墙壁上缩小扩大，张牙舞爪，晃来晃去，急促的恶意吆喝声在校园里回荡，师生们在惊恐中摸索着穿衣起床。

流动的火把在校园里摇曳着，整个院子混乱一阵后，师生们被特遣队拦聚到一起。

“你是哪个村哩？叫啥？……站那边！”

深夜熟睡后的冷惊，蹚将杆众的凶言恶貌，使从未见过世面的中学生们瑟瑟发抖，栗栗怵惧，语不成句。特遣队好一阵折腾，持枪威逼着校长赵民乐、学监张润之及粗略挑选出的四十一名富家孩子，用绳索系着各人的手臂，押解着走出学校大门。一枪没放，一人没伤，仅用一袋烟工夫，特遣队就达到目的，从容离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吴佩孚手忙脚乱地处理省立第八中学师生绑架案时，自治军精心策划的一次更大的行动正紧锣密鼓进行，参与其中的各类人物粉墨登场。

下期关注：吴佩孚的一场虚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