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运明
灵宝城复仇
河南自治军两路人马齐头并进到灵宝城时,新到任的县知事刘人杰与杜战元连长也在商议守城事宜。经过反复协商,他们决定:东南两面城墙由杜占元把守,西北两面城墙由商会团丁与武装警察把守,驻在城南财神庙里的武装保险队,本是从省城来搜查大烟土的,随着蹚将杆子的临近,也被就近安排防守城南高地,互为犄角,相互策应,四门紧闭,严阵以待。
这天夜里,浓重的云块遮蔽了天空,大地上一片漆黑。三十多名保险队员还在沉沉大睡中,张得胜率杆众已摸到城南高地上的财神庙附近。近段以来,保险队凭着是省城派来的人,骑马挎枪,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每到乡下,总是倚仗权势,欺压烟民,打着搜查烟土的旗号,对烟民大肆讹诈,大量的钱财流进腰包,而上报却是并没有发现种植大烟。
当张得胜率队包抄过来时,一个个吓得作鸟兽散。张得胜轻而易举地占领城南高地,派出灌手们扛起云梯,悄悄从西南角处蹚过护城河,将云梯靠近城墙,爬上城头。连长杜战元与几个排长打牌兴头正浓,其他的人大多在睡觉,忽闻外面有动静,哨兵报与连长,杜占元从连部出来爬上城墙时,墙上已经有不少杆匪。枪声陡然炸响,官兵们措手不及,慌乱地呼叫着四下逃奔,杜占元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见大势已去,他出六和巷,转到城隍庙后面,向城西门逃去。
“站住,缴枪不杀!”杜占元正急匆匆地奔逃,竟被一个骑马的人拦住去路。
杜占元绕了几个弯,见大街小巷拥挤不堪,奔逃的人流不断,他脱掉灰色制服,低头混进人群里向城门口逃去。
也不知随着人流在城内转了几个来回,杜占元来到东城门时,天已麻麻亮,他暗自庆幸即将逃脱。当他放大胆子接近城门时,断喝声把他吓得一哆嗦:“杜队官,一向可好?!”
杜占元脑袋“嗡”的一下差点晕倒,仿佛空中打个炸雷,抽了身上的筋骨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他拿眼向十多步开外的地方望去,竟没人注意到他,他心里纳闷,谁在这里还认得我?他刚要挪步,头顶上发出一阵大笑:“杜队官,睁开你的狗眼瞧瞧爷是谁?”
杜占元打起眼罩向城门楼上观看,只见上面站着一帮人,为首的个头高大,面色银白,卷发,看上去威威武武的样子。他一眼就认出是当年被自己吊打过的部下——张庆张廷献,顿时,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如同梦中一般,杜占元觉得天旋地转,暗叫这下可没命了。
“杜队官,咱们是老相识了,难道你还不认我这个老部下吗?”
“哎呀,原来是张庆兄弟,不不,是、是张、张爷爷,我早就说过,你老弟不是池中之物,是干大事的人……”
“哼,满嘴喷屎,一派胡言,克扣优恤金的事恐怕你也不会忘掉吧?!”
“唉,别提了,都怪我一时糊涂,瞎了狗眼,罪该万死,老弟不看僧面看佛面,放我一条生路,要现洋、烟土、枪支都中,只求手下留情。”
“哼,想不到一个官军连长还说这样没成色的话,真是个无耻的家伙。不过,我张庆还是应该感谢你哩,如果不是优恤金的事,也许我还在你手下当差听令,哪能有今天的揭竿?按说我是不应该横了你的,可没办法呀,我现在是人见人怕的杀人魔头,是上天派来的凶神恶魔,像你这种欺上瞒下的败类早就该千刀万剐问罪了。不过,我实话告诉你,爷爷是不会斤斤计较的,今天也不打算要你这颗狗头,看你的造化吧,只要你能从城门洞里逃出去,算你命大,一步之差,天壤之别,我这样也算对得起你这老上司了吧?!”
杜占无“扑通”跪倒在地,连声叫道:“张爷爷如果放了我,以后做牛做马我也要报答你,家里还有高堂老母,请张爷爷高抬贵手……”
“哼,男人膝下有黄金,你这没有脊梁骨的东西爬起来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大哥,不能放了他,都是他把你逼上梁山拉杆蹚的,现在咋能一笔勾销?”几个当年随他出来的弟兄愤怒地叫道。
杜占元趁机爬起来向城门口逃去,张庆哈哈大笑起来,在他的笑声里,雨点般的子弹已在杜占元身旁炸响……几天后,由老洋人张庆派出的特遣小队又出现在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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