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运明

攻打余庄寨

1922年的夏季，天气格外炎热，各种树叶被晒得软塌塌的打不起精神劲儿。余庄寨的街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来了几个耍长虫（蛇）的人，声称东边宜阳的东西赵堡方向来了一股刀客，已经到了韩城。

当时的地方行政编制是里、村、排，里的办公地点称局子，局子里的主事人称局子头，下有团总和局勇。村的主事人称村正和村副。排的主事人称排头。余庄寨和新店湾、温庄、冯庄、溪村、马院、苍龙桥、花泉、牙口、冀庄等村都属冀庄里管辖，局子就扎在余庄东街寨内的关帝庙里。余庄里的局子头由李虎文担任，团总李丙文，李运生、李天和、李书德、刘宗汉等二三十人为局勇。余庄东街共十个排，一排十户，每排一个排头，李合玉、李致荣、李长水、李小锁、李书田、李福元等人都是排头。一个只有百余来户人家、五百来口人的寨子，扳着指头数数，能守寨的青壮年也不过二百来人。

李虎文回到关帝庙内，召开部署守寨大会。为动员村民们坚守寨子，他大吹大擂地说道：“西街人不愿与咱们合力守寨，咱们的寨只有咱们自己守，我已把司令部扎在了西北角的高炮台上，并划分了各排的守寨区，原则上是住哪一方守哪一方。大家不要害怕，咱们有七门开山炮，三门‘大将军’炮，四门‘二将军’炮，还有三门‘鸡娃子’炮和四十门生铁墩炮。同时还有二十根抬枪、三根土制长枪，并准备了滚木礌石和杀伤力极强的火炮，都已全部搬上寨墙，依次摆放在各寨门。寨里的所有土制排枪、雁枪、土装、鸟铳、去掉中间齿的桑杈、大刀等都要按人发放，适当配备。只要有匪杆来犯，咱们决不留情，确保万无一失！”

当东街人严阵以待，做好充分准备迎击来犯之敌时，信奉“上了寨死得快，遍坡跑死不了”的西街人，早早起了床，天麻麻亮就吃过早饭带着干粮，像往常一样虚掩房门，或到洛河南投亲靠友，或到北坡钻进西龙沟，藏到庄稼地里逃避灾难去了，只剩下空空荡荡没有人影的街道和院子。

河南自治军全速向西开拔，两千多人的队伍行进到余庄东寨门约一里的大石桥处，骑在马上的张庆、张得胜示意队伍停了下来，两人见面前的寨子高大，简单商量了攻寨的方法，杆众们向后拉开一段距离，开始实施攻寨。

“嘟——”随着嘹亮的号角声，以马队为前锋的杆队呐喊着向余庄东门冲来，紧跟着是一队队毫无次序的散乱的人马，每个人的肩上或腰间都缠结着一圈干瘪的布袋子，那是他们的装钱劫物腰包，是要把抢劫的贵重东西装进去的。

杆队迫近寨下时，双方谁也没有开枪，炽燃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当！当！当！镗镗镗……”一声声急如骤雨般铁钟、铜锣的敲响，短暂的沉闷被撕破了，心惊肉跳的声音在寨上寨下激荡。霎时，寨上的锣、罄、钵等毫无节奏地响起，寨上的劈山炮、鸡娃炮、生铁墩、抬枪等次第开了火。

第一波炮响之时，自治军马队散开了队形。按常规，各种土炮打了第一炮再装第二炮，需要填火药，中间得隔一段时间。有经验的杆众就会利用这段间隔，扛着云梯开始猛冲。而老洋人张庆、张得胜哪里知道，威力无比的“鸡娃子炮”是在余庄寨开铁匠铺的豫东人胡铁匠特制的。第一炮刚打出，紧接着第二炮就又炸开来。正向前猛冲的马队和云梯队被打得死的死、伤的伤，人仰马翻，哭爹叫娘声响彻一片，第一次冲锋搁浅了。

下期关注：自治军的大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