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运明
(9)
无端引发的挨打
张庆仔细掂量徐铁头说的一番话,觉得也不无道理,自己乃布衣平民,身上还有当过蹚将的“污点”,到哪儿不都是任人宰割吗?这样想的时候,他算是暂时打消了离队的念头,这才又安下心来。
这天五更时分,急骤的哨音划破寂静的黎明,马队队员们迅速穿戴整齐,疾速奔赴操场,整队集合。
大家在操场里从黎明直杠杠站到太阳东升,杜占元才横着那矮胖的躯体,趿拉着鞋,睡眼惺忪地走过来。他仰起脸眯着眼望了望霞光万道的天空,又望了望站成一线的队员,咳嗽了几声,吐口浓痰道:“弟兄们,让大家久等了,今天吹哨纯属意外,‘老歪’那小子发癔症,吹错了哨子,让大家起个瞎五更,赶明咱让他请客,现在都回屋休息,睡个回笼觉吧。”
听说绰号叫“老歪”的白二歪错吹哨音,大家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反正不让入山剿匪就中,张庆随着队员们懒懒散散地又回到寝室。
突然听到一声惊叫:“我钱褡里的两块银元哪儿去了?谁偷了我钱褡里的银元了?哎,我可告诉你们,我的银元有记号,谁偷了快给爷交出来,不然我可要关上门搜啦!”
队员们坐在自己的床上,有的脱衣服,有的解裹腿,张张扬扬地与白二歪开玩笑:“老歪,你是不是患了梦游症,整天说梦话,你错吹口哨大家还没找你麻烦,怎么癔症还没发到头儿?”
“哎,你这是怎么说话,我的银元丢了也不让人问问,今天我要是不弄个水落石出,就不姓白。”白二歪较真的劲儿,惹得大家更是放声地大笑起来:“你不姓白姓啥?你姓白的是百姓,百姓也是白球性。”
“这小子本就不姓白,他姓歪字,老歪嘛。”
…………
“再少歇一会儿就出操了,乱哄哄的乍呼球啥哩?!”不知什么时候,杜占元堵在门口阴着脸横眉瞪眼道。
“杜队官,你可要给我做主,我这一个月的薪金全装在钱褡里,集合时我去了趟茅房,回来竟找不到了,这银元能长腿飞走不成?肯定是那个手长的混蛋拿了!”
“这里又没别的人,你再想想是不是忘了放的地方?”
“我记得清清楚楚,放在钱褡里的,咋回来就没有了,这是我两个月的薪水,你要为我做主,查出贼人。”
“这事儿真是蹊跷,没来一个生人,银元会长腿跑了?我替你做主,趁队员们都在这里,你先查找一下吧。”
杜占元的话似乎提醒了白二歪,他跳下床来,手忙脚乱地把队员们的一个个床铺、床垫、被褥揭起来抖擞一遍,连床下的老鼠洞都不放过。
当他抖开张庆床上的被褥时,“当啷啷……”褥子里竟然掉下两块银元,白二歪嘿嘿笑起来道:“杜队官、杜队官,我的银元找到了,原来是张廷献这小子偷的,兴亏还没有弄走?!”
“我没偷。”张庆拧着头辩白道。
“你没偷,那银元咋跑进你的褥子里,就没有在别人的褥子里?”
“有人栽脏陷害。”
“胡搅蛮缠。”杜占元恶狠狠地说。
张庆急得手脚无措,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银元咋会裹到自己床上褥子里,这种事他纵使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他本想再辩白几句,可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占元阴沉着脸道:“弟兄们都看看,银元是在他床上发现的,还想抵赖,像这样的人还配作马队队员?张庆你真是贼心不改,偷了人家东西还抵赖,不教训教训你,以后这马队非乱套不可!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捆起来,狠狠揍他。哼,瞧你那熊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怎么当土匪蹚将惯常了,嫌这里的饷银少,老毛病又犯啦?我今天就是要看看你的嘴硬、骨头硬,还是我的绳子硬、鞭子硬!”
“杜队官,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管这钱是不是张廷献偷的,在事情没弄清时,你还是高抬贵手先饶他这一次吧。”徐铁头哀求道。
“杜队官,张廷献不是那样的人,他咋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我看其中另有原因,请杜队官明察。”一个队员上前辩解道。
“杜队官,我们给张庆作保,以后决不出现这事儿,你就饶他这一次吧。”几个队员们纷纷求情。
“没有你们事儿,这里我说了算。”杜占元吩咐另外的几个队员,“给我拿绳子去!”
几个平时爱舔沟子的队员真的找来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张庆五花大绑捆起来,吊在院里的枯树上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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