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运明

（8）

优恤金不了了之

张庆回到家，几个月后养好了伤。当他归队领取优恤金时，杜占元却说：“我说张庆，你也不尿泡尿照照自己的影子，那优恤金是给你的吗？咱们马队剿匪，谁不是出生入死，谁没有受过伤？这些优恤金是崔大人给马队弟兄的，你是真不知啊还是装糊涂？”

“杜队官，这些优恤金是我用命换来的，崔大人当着弟兄们的面说过，优恤金让我半年从你这里领取一次。”

“真是大言不惭，你问问弟兄们，谁听说过这优恤金是给你的？”

“杜队官，你分明是看我张庆老实可欺从中截留，将这些钱装入私囊了。”

“越说越离谱了。”杜占元阴沉着脸说道，“张庆，你是亲眼看见我领取了，还是亲手抓到我领取了？你给弟兄们说清楚，要洗刷我的清白，不然的话咱今天没完。”

徐铁头看势头不对，上前好一番劝说，才使两人停止了争吵。

当晚，徐铁头告诉张庆：“那次剿匪，杜队官本来与那伙土匪约好用枪换银圆的，土匪先把马队包围起来全部缴械，而后他到山下取埋好的银圆，就因为你，让事情泡汤了，他不给你‘穿小鞋’才怪呢，咱以后还要仰仗于他，吃亏占便宜，伸伸脖子咽了算了。”

张庆如梦初醒，惊愕地问道：“这事我怎么一点不知呢？”

“我也是事后才听说的，都怨咱太实诚，以后做事要多留个心眼儿，不然的话吃亏就在眼前。”

“这一点我做不到，我们拿官家的俸银就应该卖力办事，况且这是我应得的优恤金，我怎么连问都不能问呢？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明天去找崔知事，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兄弟，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呢，现在的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弄清为好，如果真的弄清了，官官相护，你又能怎么样？”

次日清晨，张庆下完操就到县署面见崔汉章说：“崔大人，上次剿匪，我因公负伤，是经大人核准给我每年发放50块银圆优恤金的，可杜队官从中截留，实在让人气愤，请大人为我做主。”

崔汉章脸色陡地一变道：“竟有此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做主，查清事实真相，决不能让立功受伤之人再受气。”

眨眼间年关到了，尽管张庆多次到县署面见崔汉章，质询优恤金之事，崔汉章不是让其再等等，就是以公务繁忙推辞，在多次吃了软钉子之后，他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他想，自己乃是一介草民，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加入巡缉队，无论是剿匪还是其他事务，他都不折不扣地尽力去完成，想靠自己的能力混口饭吃，而优恤金本是他应得的，虽然不多，但通过这件事，他才真正看透了当权者官官相护的面目。对此，他感到心灰意懒，无限失望，原先想凭实干受到当权者重视，从而获得一官半职的幻想彻底破灭，心情十分沉闷，不由得在心里开始虑谋新出路。

当心中的怨艾难以排遣时，张庆找到徐铁头发起牢骚道：“铁头哥，我看在这马队实难干出啥名堂，还不如回家去安安稳稳地种地过日子。在这里被官家欺负受人挤对，这口气实难下咽。”

“兄弟，此言差矣。”徐铁头劝道，“你想啊，咱们祖祖辈辈没有当官的，都是种庄稼的，能入这巡缉队就不错了，现在的官场贪污腐化到了极致，咱一介草民一无职二无权，在如此黑暗的世界里，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吧。俗话说得好：好赖作个官，强似卖水烟。咱们在这里虽说受点气，但尚有一口饭吃，回到咱那穷山恶水的地方去，或许命运会更糟糕。”

树欲静而风不止，本打算留队的张庆又遭到无端猜忌而挨打。

明日关注：无端引发起的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