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永城

（24）

陈总大怒骂阿文 电梯暗香似相识

“你昨天去哪里了？为何没有请假？” 林氏集团北京分公司总经理陈嘉康尽量把小眼睛睁大，仿佛这样才有足够的震慑。 陈总原本在台北出席董事会，昨天提前一天回到公司。不巧新调来的总经理助理李怀安无故缺勤，算是被陈总逮了个正着。

“真的对不起！我昨天不是很舒服，所以提早回家休息了。”李怀安满脸堆笑。

“那也得请假嘛！我不知你在东莞公司怎么上班，我这里绝对不可以！”其实陈老板这里无故缺勤的人并不少，只在于是否被他碰到。

“陈总对不起！以后绝对不会了！” 李总助加大笑容的幅度，但陈总仍是无法释怀！昨天被董事长在电话里训斥，好像生吞了一只活臭虫：“你公司里有人翘班你知道吗？快滚回去给老子查清楚！”林氏家族第二代掌门人是戎马出身，骂人也有拳头的威力，几乎把陈总打了个跟头，只好放弃了在家偷一天闲的想法，立刻“滚”回公司。全体员工都在，唯独缺了李总助。陈总想不通，年迈的董事长身在台北，他怎知北京分公司里有人没上班？

“从明天起，你必须上下班打卡，手机24小时开机！”

在一大通长篇大论的训诫之后，陈总得找出些具体措施作为惩罚，也好向董事长汇报。公司早就安装了打卡机，却并未严格执行打卡制度。其实陈总也觉得此事小题大做了，但目前公司正在实施一项极其秘密的计划，秘密到几万人的公司就只有几个核心管理层才知道。这种时候董事长总是格外敏感易怒，陈总可不打算此时去撞枪口。

身为董事长的左膀右臂，陈总当然也在知情者行列，却也只了解他需要了解的部分——和大型国企中原集团的高层公关。林氏集团在北方并无项目，北京分公司的重要功能就在于公关。此任务事关一项重大工程的招标——青岛地皮开发项目。这是公司进入大陆市场的关键一步，也是和林氏的死敌香港银河集团的殊死之争。董事长势在必得，林氏的所有大股东也势在必得，但中原集团却似乎并不倾向于林氏集团。所以陈总压力巨大，未来说不定还有很多被董事长骂的机会。

“是！”李怀安用力点头，毕恭毕敬。越是顺从就越可气，陈总简直想要踹他两脚。这样的人也配当他的助理？ 陈总昨晚看过他的人事档案：大专毕业，整整打了十年的小工。陈总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出去！”

李怀安深深鞠了个躬，退出总经理办公室，轻轻带上门。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重复过千百遍了。陈总的责骂早在预料之中，其实完全不算什么。比这凶猛百倍的责骂他也能同样安安稳稳地笑纳。这本事是自童年就练就的： 常常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巴掌盖下来，眼前一团金星飞舞。

李怀安转过身，见到迎面走来的前台秘书容小姐，娇小的玉脸上有三分的埋怨。热心的容小姐早就告诉他，总经理在发脾气，建议他去给总经理买杯咖啡，可他却空着手进了陈总办公室。李怀安忙笑脸相迎：“那家咖啡馆的机器出了故障，我又不能多等。让你担心了，真不好意思！”

容小姐的脸上起了红晕，小嘴也噘成奇怪的形状。李怀安又补上一句：“我下楼去买三明治。我帮你选一只软的带上来。”

容小姐脸上的红晕更浓，心里怪他只说要带三明治，却并不邀请她同去吃午餐。等她调整好了呼吸，李总助已经出了公司大门，钻进一架拥挤的电梯。电梯里人满为患，都是忙着去吃午餐的上班族。电梯每层必停，却没能再多上一个人。好不容易熬到了底层，李怀安随着人流涌出电梯，顿觉一阵轻松，鼻息中却突然有了一些微妙而熟悉的气味，正待琢磨曾在哪里闻到过，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

“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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