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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绍仁:微山湖上成长起来的抗战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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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8月21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董绍仁:微山湖上成长起来的抗战老兵

董绍仁提起当年端小鬼子的据点、炸碉堡时激动万分
董绍仁获得的独立自由奖章和解放奖章
 

□本报记者 王春霞/文 禹舸/图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每当这首家喻户晓的电影《铁道游击队》的插曲在耳畔响起的时候,董绍仁老人的记忆之门就会打开,思绪也飞回70多年前的微山湖畔。

那时候,他只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发给他的军装裤子能把他整个人都装进去。但是,国仇家难将他推到抗日的烽火之中淬炼。如今,这位从微山湖上成长起来的抗战老兵,追忆当年的峥嵘岁月,用一句“心底无私天地宽,只要好好活着就好”来诠释自己当下的内心。

幼时讨过饭

旁听私塾识了字

听说董绍仁是一位抗战老兵,记者7月28日来到市区光明路南段老卫校家属院探访老人。从原市卫校副校长位置上离休的老人,居住在一套有些局促的普通三居室里,虽已年满87周岁,但身体硬朗,精神矍铄,声若洪钟。

1928年,董绍仁出生在山东邹县(现为邹城市)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他说,小时候家里有2亩地,但打粮食太少,一年得缺半年粮。所以,一到青黄不接的冬春季节,他就跟着年龄和他差不多的童养媳嫂子外出讨饭。这个小嫂子是善良的母亲收养的一个孤女,小女孩七岁到他家,母亲本想着为哥哥养个童养媳,然而,年轻的哥哥后来死在抗日战场上,哥哥和嫂子最终未能完婚。

董绍仁虽然没上过学,但并非文盲。“小时候家里穷,别人上私塾的时候,我就站在窗户外面听。他们背《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我回家把哥哥的书找出来背,就这样认识了字。”他回忆说,自己一直旁听到《论语》。

14岁参加微山湖抗日武装

微山湖位于山东省济宁市微山县境内,地处苏鲁边界,是全国著名的淡水湖之一。董绍仁家所在的邹县距离微山湖仅30多公里。

1938年,山东济宁被日军占领后,中共在微山湖建立了抗日根据地,发展了铁道游击队、微山湖游击队等多支抗日武装力量。董绍仁说,微山湖上多芦苇、荷花,当年许多抗日武装都藏在芦苇荡里。

他的父亲早年参加革命,公开的身份是邹县至微山湖的投递员,实际是中共的地下通信员。哥哥比他大4岁,15岁就参加了抗日武装。后来哥哥在夏镇战斗中中弹牺牲,后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他清楚地记得,1942年夏天,父亲把14岁的他送到了哥哥所在的湖西大队。这也是微山湖上的一支抗日武装,政委是冯起,队长是张文同,参谋长是步云庭。当时因为他太小,部队不收,可他赖着不走,直到第二年才开始算军龄。

“当时部队也没什么军装,只记得发给我的裤子比我整个人还高,只好改一改凑合着穿。”老人笑着用手比画着立起的裤子到自己的头顶上。

在微山湖抗日的日子,非常艰苦。老人说,那时候部队没啥吃的,队员们每天白天在湖上打鱼,夜里出来打日军或伪军。

“为了活着,一天三顿都是鱼,由于日本鬼子把食盐控制得很紧,鱼都是拿水煮煮就吃,连盐也没有。”老人说,就是那时候吃鱼吃伤了,后来转到别的地方后,他两三年间再不吃鱼了。直到解放战争渡江战役时,他在宁波吃面,发现里面有鱼片,由于是用作料调好的,吃起来很好吃,他才又开始吃鱼。

抗日根据地吃盐非常困难,有时候看到地上发白,就把土扫起来,滤出来一点“硝盐”来解馋。湖边潮湿蚊子多,队员们的身上被咬得疙瘩摞疙瘩,以致出现皮肤增生,就像牛皮癣一样。“想抹点药治治痒,哪儿有?只有就地取材,挖点荸荠擦一擦,不过效果还不错。”

他至今仍然记得当年湖西支队传唱的一首歌《打倒日本小娃娃》,“因为日本人个子低,所以叫他们小娃娃”,老人像竹筒倒豆子一样熟练地背了下来:“好一个日本小娃娃,他力气小来人不大,打仗用上吃奶的劲儿,瞪眼咧嘴呲了牙,一心想亡我中华;好一个日本小娃娃,他的诡计真毒辣,出动打仗三年多,想了这法想那法,一心想亡我中华;汪精卫他丢了中国人的脸,现在有人想学他,我们不要受欺骗,我们不愿做牛马,打倒投降妥协派,赶走日本小娃娃。”当年抗日根据地编的抗日歌曲,他说,他还能唱出一二十首呢。

枪林弹雨中救死扶伤

刚到湖西大队时,董绍仁年龄小,做的是勤务员、通信员。16岁时,也就是1944年,他被送到山东鲁南第一军分区,成为一名八路军战士。这时候,他才真正开始参与打日本鬼子和伪军。

老人说:“当时八路军缺枪,很多人拿的是大刀片,发的枪也是我军制造的‘马管’枪,一枪只能打一发子弹。”后来,部队领导让他学医,于是他成了三团一个连的卫生员。

吊诡的是,他最初的医学知识竟是跟一个叫大高的日本医生学的。“大高是被我军俘虏的日本人,后来也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老人回忆说,当时部队里缺医少药,他的急救箱里经常只有三样东西:黄酱膏、红汞和碘酒。“这就是卫生员的三大宝,其余就是一些土布做的绷带。这些绷带用过了洗洗,还要重复使用。”

其实,他的急救工作很简单,有战友骨折了,就用棍一夹缠紧绷带就行了,为伤口止血就是压迫包扎。每次战斗时,他只要听到“哎哟,我的娘呀”,说明这个战友还活着,就急忙跑过去为战友包扎伤口。如果中枪后没声了,则说明这名战友已经牺牲了。

有一次,他所在的连队夜里攻打魏庄一座日伪的碉堡,我军的内线把吊桥放下来后,突击队员夹着炸药包冲过去,引爆后,队员们就往后撤退。碉堡里一时大乱,枪声大作,他们一个排死1人,伤了6人。

当时,从碉堡里射出的一颗子弹打在石头上,反弹后擦破他的脚脖,一时血流不止。机枪班长看他受伤了,抓起他的脚往肩上一扛,就撤了下来。他在后方医院治疗后,又返回了部队。

1945年四五月间,他们在平邑与一股日伪军战斗,打了胜仗。对方逃跑后,他们发现草丛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战友上前扒开草丛,果真抱出一个婴儿,交给了团部。“这个婴儿到底是日本鬼子落下的,还是‘二鬼子’落下的,谁也不知道。”这幕场景老人一直记得。

1945年8月,听到日军投降的消息时,他所在的部队正在山东费县一个村子里,大家都异常兴奋,当时他是卫生班长。后来,他们的部队被编入鲁南8师第三纵队,解放战争时期,他参加过淮海战役等大战,在前线指挥所担任救护工作,曾多次立功。

新中国成立后,董绍仁先后到上海第二军医大学、南京鼓楼医院等院校进修,1955年12月转业到河南开封党校门诊部任主任。

独立自由奖章见证战火洗礼

采访中,董绍仁老人从卧室拿出他珍藏的奖章和纪念章,其中两枚最为珍贵:一枚是独立自由奖章,一枚是解放奖章。

董绍仁说,本来这两枚奖章是1955年我军授衔时所颁,但是他调至开封工作后,国家有关部门一直没有找到他。直到1958年9月,他才辗转收到了这两枚奖章。

记者看到,在距今已60年的独立自由奖章上,标注着“1937-1945 中华人民共和国 1955年北京”字样,编号为“043952”。这枚容颜沧桑的独立自由奖章,是国家向他颁发的勋章,以表彰他在抗日战争中作出的贡献,也是他经历战火洗礼的见证。

2005年,为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中共中央还颁发给老人一枚“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章”。当年是由胡锦涛亲自题写章名,颁发给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同志。

1977年,他调至平顶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工作,后来又调任平顶山市卫生学校任副校长,直到1990年从市卫校离休。

1993年,董老曾罹患胃癌,胃被全部切除。但他乐观,坚持多吃素少吃肉,20多年来癌魔竟没有复发。如今,回首往事,他说:“想想战争中死了那么多人,啥事都看开了。心底无私天地宽,只要好好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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