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3版:我们的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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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仇恨与泪水交织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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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28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观音堂惨案:
一场仇恨与泪水交织的梦魇

 

□本报记者 杨元琪/文 彭程/图

观音堂是宝丰县城西约30公里伏牛山东麓的一个山村,因村西有观音庙而得名。观音堂前濒石河,四面环山,后山头上有座石寨,居高临下,地势险要,在旧社会是附近百姓防匪避乱的要塞。1944年5月10日(农历甲申年四月十八日),侵华日军在这一带屠杀中国人民和国民党部队官兵近400人,烧房百余间,制造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大惨案。时隔71年,记者再次来到观音堂,为您掀开这沉重的一页。

武装抵抗引来疯狂报复

7月17日,天空阴沉,小雨下下停停,翻山越岭经过一个多小时车程,记者来到宝丰县观音堂林站。林站入口处是一道深沟,下面杂草丛生、乱石密布,溪流顺势而下。“这道沟就是石河,当年堆放尸体的地方就在下面。”观音堂林站文化站站长赵保国说。记者探出头看了一眼,身上一颤。

据史料记载,1944年4月,侵华日军发动了“豫中战役”。5月6日下午,日军第十二军第三十七师团原襄城攻击队泽野大队侵占宝丰县城。这时,从禹县、郏县一线败退下来的国民党第三十一集团军所辖的十二军、十三军和二十九军迅即向宝丰西部观音堂一带山区撤退。地方上不少官绅富户携带眷属和枪支、财物,车拉马驮地纷纷逃到观音堂石寨避难。为了安全,寨首崔玉章等人把地方上的青年人组织起来,持枪上寨自卫。

5月9日,泽野大队从鲁山向北扫荡,下午在观音堂南面一带与国民党第十二军八十一师某部遭遇。经短暂战斗,日军俘虏该部官兵200余名。傍晚,日军在庵上村又俘虏了该军留守处的士兵和军医数十名。晚上,日军对驻地进行百般糟蹋。杀鸡宰羊、焚烧家具,把将要成熟的麦子毁掉喂马,还在老百姓面缸里大小便。夜间,几个日本兵到观音堂石寨撞门,守寨武装扔下手榴弹,炸死一个日本兵。第二天,日军便对观音堂进行疯狂报复。

无辜百姓遭敌人围困

据赵保国介绍,如今的观音堂早已不是七十多年前的模样,更没有了坚不可摧的石寨。目前观音堂林站党政办公所在地就位于原来的石寨范围内,石寨的围墙大部分不存在了,仅在个别地方有几处残垣断壁,还都隐藏在茂密的植被内。虽然场景早已不复存在,但仍有一些人铭记着这段血泪史,目前仍在观音堂居住的崔金水和胡偏就是见证者。

记者找到两位见证者时已至正午,老哥俩都还没吃午饭,坐在街边闲聊。记者刚搭了几句话就提起了观音堂惨案,两位老爷子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片刻。“小伙子,你要是想知道,那俺就给你讲讲吧。”崔金水点了一支烟慢慢说来。“那一年我整十岁,从头到尾我都看着哩,日本鬼子真不是人。”他说,1944年5月10日凌晨一个鬼子被炸死后,天刚蒙蒙亮,日军就把寨子围了起来,四周山头上还架起了山炮。当时寨子里的群众和武装人员加起来有一千多人,大家见势不妙,都想逃出去,但寨门紧闭,门外还有鬼子把守。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寨子的几位首领商量着放弃抵抗,随后便开了南寨门,也就是现在的观音堂卫生院所在的位置。其中一位寨首白玉亭(音)领着几个人先出了寨门,有个别人逃了出去,但白玉亭被日军控制住了。随后老百姓一涌而出,但都被日军团团围住,后又被押送到寨前一片两三亩大的空地上。“鬼子在四周架了五挺机枪,还压上了子弹。”胡偏说,日军架好机枪后,翻译官对日军官说了一番话,意思是群众里大多是良民,这样做不好,日军便没有开枪。随后,日军给白玉亭一份名单让他念,上面是石寨武装领导人员的名字,当白玉亭念到自己的名字时停了下来,日军举起刺刀向他连刺十几刀,这期间白玉亭还用双手阻拦刺刀,待倒下时双手露着血淋淋的白骨。

鬼子丧心病狂屠戮村民

据了解,石寨寨首叫崔玉章,在日军进寨时乘机逃跑了。日军在人群中拉出一个叫王成义的人,翻译官逼问“谁是寨首?”王就回答:“姓崔的。”日军找不到姓崔的就开枪打王成义,王成义倒下又爬起,日军就用石头活活把他砸死。农民张保安想逃跑,日军一枪把他打死。逃难者齐明德从人群中逃出不远,腿被打断,日军把他拉回来又用刺刀杀死。日军拉出农民杨兴,他极力反抗,甩掉日军就跑,日军开枪把他打伤后又用石头砸死……就这样,不到半天时间,这片空地上就有四十多名无辜者惨遭杀害。

“死人都成堆了,我当时跟俺爹娘和三哥在人群里,俺爹也差点被拉出去。”崔金水说,日本兵为了找到石寨武装人员,挨个看手上有没有老茧,说是玩枪时间长了手上就有茧子,很多人就是因为这个被拉出去打死了。当时他的父亲也险些被拉出去,幸好他和三哥死死抱着父亲不放。

崔金水还说,当时他的一个亲戚已经七十多岁了,因为年老还是罗圈腿,鬼子说他“没用了”,便把他的头压在碓臼上活活砸死。鬼子杀了村民胡天喜家9个人,然后一把火烧了房子。张玉印是个双目失明的老人,日军抓住他以后他大声喊道:“你是啥人,没看见我是瞎子!”话音刚落就被日军杀害了。一个逃荒的傻子由于拒绝给日军挑水也被刺刀戳死。

原载于1989年10月《侵华日军在河南的暴行》中记录着幸存者冯发财的一段话:“我是第二个被拉出来的,日军把我拉到南寨门东边,那里已躺着一个死人,日军打了我一枪,我便昏倒在地。由于子弹从我头皮穿过,不久我就苏醒过来。这时大概八点,我不敢动,偷偷看着日军还在杀人。一会儿,我的胳膊起了一个疙瘩,我疼得受不了,不由得动了一下。日军看我动弹,连打我三枪,只觉得衣裳打得乱动,我又疼又怕,昏了过去。过了很长时间,我实在受不了,身子又动了一下,被日军看见,一个日军搬起大石头向我头上砸去,因石头砸偏,我又昏了过去。过了很长时间,我才又苏醒过来,再也不敢动了,直到听不见枪声和人声才敢活动身子……”

除了杀人,日军还疯狂蹂躏平民妇女。胡偏说,鬼子一进村就强奸了多名妇女,后来群众被围时,鬼子又从人群里找了十几个青年妇女,将她们身上的衣服扒光,赤身并排站立在人群外边,然后进行轮奸,有些最后还被刺死,个别幸存者在惨遭蹂躏之后站都站不起来。“日本鬼子不是人,太可恶了。”说到此,胡偏情绪很激动,旁边的崔金水也连连摇头。

5月10日这天上午,日军还把俘虏的200多名国民党官兵拉至观音堂石河南湾石崖下的河滩屠杀,其中有不少是被斩首。胡偏说,被斩首的人不只有国民党官兵,也有平民百姓。他亲眼看到一个村民凭着胎记找到了儿子的躯干,但就是找不到头颅。

日军走后,当地百姓先埋葬了遇难亲人,后又把无人认领的尸体集中掩埋在沿河的几个大坑里。六月间下了一场大雨,山洪暴发,河水猛涨,腐烂的尸体都被冲了出来。“你是不知道,沟里都是死人,整条河都是血水,上面还漂着一层油。”胡偏说,那几天狗吃人肉吃得眼都红了,整个村子里弥漫着恶臭,小孩子都不敢出门。

一件件铁证诉说日军累累暴行

虽然71年前的场景已成为历史,但还有一件件铁证在向后人诉说当年的那场噩梦。记者来到观音堂大屠杀遇难者纪念馆,门外草丛里放着那口碓臼,边缘涂着红漆,象征着遇难者的鲜血。馆内墙上满是惨案现场的照片,当尸横遍野的场景展现在眼前时,记者心里非常难受。

展示柜里日军的日本军刀、钢盔、水壶早已锈迹斑斑,遇难者的遗物也已破烂不堪,但无不印证了日寇的累累暴行。纪念碑最后一句写道:“牢记历史、珍爱和平、兴我中华。”

据宝丰县委党史研究室主任余海珠介绍,当年惨案的幸存者在世的已经不多了,这些“活化石”不仅是受害者,更是见证者,当务之急是对这些人进行抢救性采访,争取留下更多的历史资料,让后人铭记那段血泪史,奋发向上,自强不息。

观音堂南湾的一处石崖。当年日军将被屠杀的近400名中国军民的尸体投入这座石崖下的河中。

观音堂大屠杀纪念馆收藏的一口碓臼。当年侵华日军在这口石臼中将一些村民的头颅锤碎。

观音堂村石寨一段残存的寨墙。当年,石寨的寨首崔玉章带人在寨墙下击毙日军一人,击伤两人。

观音堂村81岁的村民崔金水向记者讲述日军的暴行。1944年,年仅10岁的他亲历了此次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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