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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的留守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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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4 2015年5月26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致我的留守童年

 

□梁永刚

七岁之前,我一直在乡下老家和爷爷奶奶生活,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留守儿童。准确地说,我是从三岁开始成为留守儿童的,当然这都是后来听爷爷奶奶说的。我三岁那年暑假,在外教书的父亲回到老家,把母亲还有即将上一年级的姐姐和上三年级的哥哥带走了,把刚断奶不久的我撇在了爷爷奶奶身边。

在童年的记忆中,那几年虽然没有和父母在一起生活,但我对他们没有丝毫怨恨,或者说小小年纪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怨恨。那时候一直有个问题困扰着我,为什么其他小伙伴的爸爸妈妈都很年轻,而我的爸爸妈妈却是满脸核桃皮一般的皱纹呢?当时的我真是傻得可爱,虽然口中喊的是爷爷奶奶,但在心中却认为他们就是我的爸爸妈妈。而真正的爸爸妈妈呢,由于见面次数少,我甚至连他们长什么样都记不清楚,他们也只是在寒暑假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回乡下看望我几次,给我买一些乡下没有的零食或鞋帽。每次见面,虽然在爷爷奶奶的一再催促下,我才极不情愿地喊一声“爸”“妈”,但那种感觉就如同见到熟人喊“叔叔”“阿姨”一样。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其实是留守儿童对父母角色的错位。

在留守乡村的那段时光里,由于远离了父母的监护,我犹如脱缰的野马,在同龄人中是出了名的泼皮胆大。毕竟,上了岁数的爷爷奶奶除了让我吃饱穿暖,没有更多的气力对我严加管教。有时候即便发现我做了错事,他们也不舍得动我一指头。六岁那年夏天,我和村上几个玩伴偷偷下河洗澡时,由于河水突涨,有个比我小一岁的玩伴险些发生溺水事故。那天晚上,从未打过我的爷爷把我关在屋里狠狠地揍了一顿,任凭奶奶在外面哭着喊破嗓子也不开门。

发生了那件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后,父亲和母亲再也坐不住了,克服重重困难,毅然将我带到了身边。离开老家的那天,我哭得稀里哗啦,拉着奶奶的衣服死活不走,爷爷在一旁也是不停地抹泪。天色已晚,再不走就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爷爷奶奶一番哄骗才将泪水涟涟的我交到父母手里。父亲在他所任教的中学附近为我找了一个小学,虽然我留级后仍上一年级,但由于不会说普通话,加之性格内向,我的学习成绩和城里孩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那段时间,幼小的我心事很重,虽然父母对我百依百顺,哥哥姐姐对我也是关爱有加,但我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我无心学习,满脑子都想着爷爷奶奶,经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我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班主任老师隔三差五就请父亲去学校一趟,历数我野性太大,不服管教,作业写得潦草、上课开小差、爱和同学打架等种种劣迹。老师毫不留情地对父亲一番数落,父亲也不生气,讪笑着和老师说好话。回到家里对母亲说,孩子在老家野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慢慢来,别逼他。

父亲和母亲的宽容和耐心,并没有将我心灵外面包裹的那层寒冰融化,以至于后来跟着父母生活,倔强的我仍然和他们形同路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和沟通。直到我八岁那年,为了方便照顾身体欠佳的爷爷奶奶,父亲调回老家附近的一所中学任教。我欣喜若狂,终于可以经常和爷爷奶奶见面了,而此后的一段时间,我和父母的关系也融洽缓和了。后来随着我渐渐长大,心智也成熟了许多,完全融入了这个幸福温馨的大家庭,父母悬在心中多年的石头也落了地。

童年时曾有过的这段留守时光,虽然时间不长,对于当时幼小的我来说却是一个孤独而又漫长的梦魇,足以让我刻骨铭心。我很庆幸父母及时把我带到了身边,用温暖宽厚的爱融化了我心中的坚冰,让我得以在亲情的天空中自由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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