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6版:落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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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4年7月24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家有老宅

 

◇ 张万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生地,令人终生难忘,留下太多太多的故事和回忆。

上世纪60年代初,我出生在群山环绕、历史悠久、文化厚重的盆窑村,这里出土过东周铲币、古陶俑、古象牙化石、古瓷窑残片及器皿等。

盆窑村小,分河东、河西、石灰窑3个村民组,只有1000多口人。俺家住河东,只有一个生产队,150来口人。建筑坐北朝南,靠山沟土崖而立。房屋结构当属明末清初建筑,规划统一,布局整齐,高低一致。房屋主体多为青砖砌柱,蓝瓦封顶,白坯做墙,注脚丈三有余,高台阶、大门楼,甚为壮观。

每个临街房顶都起有大小龙脊,装有五脊六兽,还有鲫鱼、海马之类的饰品,雅致气派。房子集中而建,属撅屁股宅,有前后门之分。前门出路在南,后门出路在北,一门三宅,彼此相通相连。后人多才逐步隔开居住,相背出行。每处宅宽约三丈,纵深九丈有余,用深宅大院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居住者多为张姓家族,有南院、北院之分。前门大街打有水井一口,为全村人的生活用水。村周围筑有寨墙,村南、村西都设有门楼,也叫寨门,应为防匪患所建,在当时的三里五村是数一数二的气派。

我们家是一通三宅,近三十丈深。后来为了便于出行,同前门的宅子隔断居住。我们家的两处宅子走的是北门,前边的宅子靠南,走前门大街,共有12间瓦屋、2间平房,住着大大小小32口人,居住条件可想而知。

我爷爷有弟兄两个,分家时房产平均分配,我爷爷分得后宅3间客房,北宅1间平房、3间东厢房。爷爷生下4男1女,姑姑走得早,4个男孩娶妻成家生育有19个子女,房子特别紧巴。

我家有4个孩子,加上父母6口人。爷爷给4个儿子分房时对我家特殊照顾,分配了2间堂房、1间厢房,共3间瓦屋。

小时候,我和父母住一起,两个姐姐住堂房内室,哥哥大一点,住堂房一间。几大家子的厨房都是借用风道、闲余的地方搭起的临时棚子,想喂个猪、养个羊都是奢望。

1960年,国家遭受三年自然灾害。1963年后,尽管日子有所缓解,但依然艰苦,人们想改善居住条件更是痴心妄想。一来是没有经济实力,二来是没有地方建,那时候还不允许打宅基地。

转眼到了七十年代,我们一个个逐渐长大。加之我三叔四叔家弟弟妹妹不断增多,居住空间越发压缩,于是便出现了串房檐借居生活。

七十年代初,我同父亲住进了生产队的牛院牛窑洞里。那时候牛院有5亩大小,牛院内打有3个孔窑,每个窑洞都有三四间房那么大,而且洞与洞之间相通。牛槽建在窑洞中间,每个窑洞门口都垒砌有床,方便牛把子晚上照顾牲口。

每个窑洞里都喂有一头牛。父亲是牛把子队长,当然要承担起看养牲口的任务。大牲口同人一样,每天三顿都需要喂草用料,夜间进食多、用时长,住窑洞冬暖夏凉,并非坏事。

冬天的窑洞很红火,队里的会议多半在这里开。往往是八点开会,九点人才到,一言不合还会吵闹不休,甚至大打出手。这可苦了我这个学生娃。有时睡得正香被他们吵醒,或被他们烤玉米秸秆熏呛得不行,弄得第二天起不来,上学无精打采。

这还好说,有时父亲不在那儿睡,半夜里我被尿憋醒,就得光着身子壮着胆子起来方便。时不时听到一两声猫头鹰叫,令人不寒而栗,头发梢直竖,加之窑洞里刺鼻的气味,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但又无奈,只好钻进被窝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到了夏天,所有的牲口都弄到了牛院里喂养,晚上窑洞里阴凉无法睡,只能躺在牛车上过夜。晚上尤其到了后半夜,村里几声狗叫、鸡鸣都会让人从睡梦中惊醒。夏天的早晨有潮气,被子湿黏,起得晚浑身不舒服,但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着。

八十年代,生产队散了伙,犁耧锄耙分户到家,牲口被分掉,我也没了去处。那时候,哥哥是生产队会计,村东头坡高崖陡处有块叫羊脑的地,队里建有打麦场,三面都是庄稼。场地边上建有三间平房,被称为场房屋。两间用作生产队的仓库,一间用于生产队办公。哥哥平时在那儿办公走账,放一张单床就寝。

从此,我与哥哥为伍,住进了场房屋。那时夏天还没有电风扇、空调之类的物品,天气热,蚊子多,大部分村民在打麦场上乘凉。最难熬的属冬夜,一个人摸黑去那里睡觉,深一脚浅一脚。有时候一个人睡,北风呼呼地刮着,野鸟不知休地叫着,瘆得人久久不能入睡。

那些年,我连大年初一也是在这里度过。每当早晨一阵阵鞭炮声响起,我的心中就有种不可名状的烦扰,期盼着早一天结束这种串房檐的日子,拥有自己家的房子。

1980年前后,我们家终于第一个拿到了宅基地批文,先建起了两间房,我和哥哥一起搬了进去。第二年,我家在全村第一个建起三间土墙堂房。要知道,那时候盖起三间上房是多么的不易,全凭家人干罢生产队里的活儿加工盖的,土都是趁月亮地儿老远拉回来的。

如今,村里老房改造的改造,翻新的翻新,所剩无几。自俺家搬出后,三个伯叔都陆续打了新宅基地搬了出来,家里的房子都留给了五叔。五叔把老房都给扒了,盖了平房。牛窑洞塌了,场房屋也没了,物是人非。但这段记忆始终不离不弃,我想,它是启迪和激励,更是人生不可丢弃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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