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羊白

侄女今年参加高考。考前，二哥就交代，不要频繁过问，也不要到家里去看望，一切正常进行。我遵命，把关心藏在心里。高考激烈如打仗，遇到这样重要的考试必定紧张忐忑，不干扰是对的。

考完了，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我去看望，侄女情绪不好，说数学题没做完。她原打算考完后回老家度假的，现在变卦了，认为没法向爷爷奶奶交代。显然，她没考好，估分也就480分左右，比平时的模拟成绩低50分左右，这让她沮丧。我说，高考作为典型的选拔性考试，分数不重要，关键还要看位次，和平时的模拟成绩没有可比性，不必太自责，考完了就甭管了，静等结果吧。侄女说，她预感自己的成绩上一本危之险乎。即便勉强够，填报志愿也余地有限。她心情忐忑，我完全理解，宽慰她说，考什么成绩说什么话，不去估计了，现在好的一点，先出成绩再报志愿，比前些年先报志愿后出成绩瞎蒙好多了，不用胡思乱想，心里有个基本的打算就行了，该回老家还是回老家呗。

从老家回来，侄女天天和她的一帮同学在一起。她们的情况大致相同，都在一本线上下徘徊着，心里忽上忽下，不知最终能上什么大学。离出成绩还有一段时间，等待可真是一件煎熬的事情。侄女说，她一个同学高考过了竟然还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总出现某道大题，她极力想看清她是怎么答的，却死活也看不清。搞得她云里雾里更没主意了，觉得先前的估分可能是估高了。从这个同学的情况可以看出，高考虽然结束了，依然无法松弛。即便那些学习好的优等生，想必也一样不轻松吧。因为他们有他们的期望和担心，一本的忐忑着重点，重点的还忐忑着清华北大呢。成绩还未出来时，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即便出了成绩，报志愿也是很复杂且蛮讲技巧的一件事情，只有被提档录取了，才会尘埃落定，结束一季高考。

原本没打算复读的侄女，在和她的同学们反复嘀嘀咕咕的议论和交流后，最终有了自己的一个基本思路：考上一本就上，考不上就复读。人一旦有了主意，心就坦然了几分，不再去胡思乱想了，有点以静制动的意思。我觉得她的想法挺好，建议她趁这个时间看些闲书，扩大视野，也好进一步地放松自己，等成绩出来，按思路去执行就是了，考上考不上都自有应对，也就不纠结了。

昨天，侄女到我家来练琴。刚好我大哥的女儿也在，她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不久。两姐妹就聊上了。聊到高兴处，她饶有兴趣地问：“姐呀，听说大学生活丰富多彩，你们上大学时都干什么？”大侄女估计是为了宽慰她吧，颇为夸张地说：“还能干什么？读书上网谈恋爱呗！”

侄女小声说：“我也想谈恋爱，像你说的那样潇洒生活，可我爸妈说了，大学期间以学业为重，他们不允许我谈恋爱……你说，到了大学，万一有人追我，我该怎么办？”

我正会心地笑呢，隔壁做针线活的老妈不知怎么听见了，她豁然出现在门口，极严肃地说：“傻丫头，要是有人追你，你就赶紧跑啊，实在不行就拨打110。”

俺老妈闹出的这个笑话，我们足足笑了一整天。也算是对她孙女最好的解压吧。笑闹间，我又看见了侄女往日的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