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振营

宋朝杨万里作诗说：“诗卷且留灯下看，轿中只好看春光。”我们现在有轿车可以看到更远的春光。3月5日，宝丰县作协组织去宝丰县李庄乡采风，我们也算不负春光。

翟集村路两旁，麦苗青青，还没有进村就让我有了敞亮的心境。老房、老街、古井、古树……是中国传统村落的典型组成元素。走进翟集，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美丽乡村的绮丽画卷：街道干净整洁，房屋错落有致，翠竹或花木，依院门而立。街边院外，时不时有石垒的矮墙，围着的地方是小片的菜地，无非是几行蒜苗，几行菠菜，起薹的是油菜。也有不种菜的，门前桃花含苞。住在农村的人真惬意，把春天搬到了家门口。入目的多是崭新的楼房，可我还是感受到了浓浓的古意。村子东北，重修于雍正年间的关帝庙，红石做基，青砖砌墙，灰瓦覆顶，古朴得就像一座民舍。

关帝庙、付家祠堂、王家大院、王清勋老宅等十几处古建筑得到了修复。

在翟集街上我们与一棵古树相遇。古树无言，看一个个人欢声笑语。古树经年的脉络里记录下尘世间发生的悲欢离合。这里有大将军冯异的故事，还有村里醋业的发展史。相似的故事，不同的主角，而此刻我们就是主角。这棵古树已有一千多岁。那些往事早已散落成一地风干的树叶，幽幽地散发着岁月的沉香。垂下的枝条上鼓满芽苞，不几天就会春意盎然。要知道，我们拥有的今天弥足珍贵，因为逝去的昨天已成往事。

村民们或下棋或聊天。和他们交谈起来，他们对现在的变化，有掩饰不住的喜悦，说过去那些老房子住的人不多了，许多房倒屋塌，杂草丛生，街上没有下水道，晴天也是污水横流，脏乱不堪。看现在多好，种了花、栽了树，铺了路、安了路灯，还修建了小广场。堆满垃圾的寨壕沟清理后引来了运粮河里的水。

翟集村头的一块麦田里，一对夫妻正在给麦苗浇灌返青水，而他的不远处，另一位村民正在打畦培育红薯苗。车打地头通过，去程庄。

程庄街上的石板路是用中央财政支持的古村落保护资金新铺的。石板虽说不是原来的石板，但也算为程庄街道两边的古宅老房找回了魂。石板路连接着石台阶，石台阶通向幽静的深宅大院。双脚一踏上石板路，我的脚步不由得放慢，虽然我知道这不是古时的石板，但我心里一样对它敬重，古宅是古人智慧的结晶，这些石板安放在这里，带着传承的使命，再过百年也是后人眼里的古物。我在石板路上徜徉，抚摸着石墙上的拴马石，感慨万千。尔后顺着程氏老宅中间一条幽深的巷道向巷子尽头走去。凝重和沧桑布满长着青苔的老墙，时光的深巷里是青砖黛瓦历经风雨洗刷的厚重。

程庄是被后人尊称为二程的宋代理学家程颢、程颐的后人迁此定居，故名程庄。

程庄村保存较为完好的古建筑主要是程家大院和刘家大院。程家和刘家大院都是明清建筑，青砖铺地，红石为基，旧式的木制门窗，即使时隔百年，纹理仍清晰可见，且结构坚实，古朴精致。灰瓦覆顶，五脊六兽，工艺精美，栩栩如生，连兽头上的触须都保留完好。

一座红石砌墙白灰勾缝的门楼里榆木门框上的春联还是簇新的样子，上下联是“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横批是“春回大地”。

就要离开程庄时，我听到稚嫩的读书声从木刻花纹的窗格里透出来，似乎让我感受到二程理学的神韵依然是古村生生不息的魂。斑驳的石板路和座座古宅老屋，仿佛在传递着古风遗韵。

翟集和程庄都是国家级传统村落，翟集还是国家级历史文化名村。李庄乡正利用古村资源进行文旅融合。古色古香的展厅内，数百口大醋缸陈列整齐，浓浓的醋香扑面而来……在翟集村的中原米醋非遗体验中心，人们通过沉浸式体验了解米醋传统酿造工艺过程，认识了翟集，感受到醋文化的博大精深。近年来，李庄乡积极推进该村传统村落村居环境改善、村庄业态培育、村民持续增收，以发展乡村旅游为抓手，把古建筑打造成特色民宿，发展成为市民周末休闲的好去处。

去外口村的路上，时不时会看到一簇簇的迎春花，它们在路边的崖壁上，在土丘上，在石缝里。一朵朵黄花，星光灿烂，点缀着还没有多少绿意的山林。在外口村看到的是和翟集、程庄完全不一样的风光。外口是山村，有山地、林地和湿地，房屋建筑也是依山就势，片状、点状的农舍质朴自然，墙体通通被涂上了土黄色，接近泥土的颜色，它们和大地融为一体，就像点缀在山水间的精致小品。倒流河从南向北潺潺从两个居民点中间穿过，一座小桥连接河两岸。外口村还是一个有着红色革命记忆的村庄。宝丰历史上最后一次战事——程寨沟剿匪战就发生在这片土地上。桥东头是围着山体修造的一面风景墙，墙面上以连环画的形式讲述着那次荡气回肠的战斗故事。而桥西则是解放广场，广场南边的石墙上书写着在那场战斗中牺牲的12位烈士的名字。环绕整个山村的水系在广场一边变身为一渠清水，打动昼夜旋转的水车后又流向河里。广场新铺的甬道可以通向堤岸，沿堤岸漫步，绿草青树让人心旷神怡。水渠边有两位村妇边浣衣边说笑。这里的百姓生活悠然自得，宛然一幅乡村乐居图。而广场上的英雄墙又告诫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多么来之不易。

外口村的景象是李庄乡实施“水系连通，引水入乡”工程的缩影。这项工程打通了全乡境内水库、河流、沟渠和池塘，“清清活水绕村流、绿树成荫花果香”的美丽画卷正在李庄徐徐展开。

过不了几天，李庄大地就会梨花白、桃花红，期待李庄春色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