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红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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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称为“男神”的，多为身形高大、丰神俊朗、家世显赫之伟男，今人简称高富帅。如果再加上有勇有谋、有情有义，那简直是只应天上有的神仙了。

作为一个郏县人，也想找找郏县籍“男神”。在故纸堆里，还真让我找到了——马燧。马燧何许人也？《旧唐书》列传八十四有记载：“马燧，字洵美，汝州郏城人。”他有勇有谋、善用兵法，平定多次叛乱。他去世后，德宗停朝四天以示哀悼，追赠马燧为太尉，赐谥号“庄武”。

粗略翻完手头史料，不由掩卷而叹。马燧的青壮年几乎全奉献给了唐王朝，最终能够入驻凌烟阁，也算功成名就吧。

先看看马燧的颜：“姿度魁异，长六尺二寸。”马燧风度翩翩，高大魁梧，一米八六大高个儿。“沉勇多智略，该涉群书，尤善兵法。”有勇有谋、善用兵法，这风姿哪个小姐姐能抵挡得了？

再来看他的值：“其先自右扶风徙焉。祖珉，官至左玉钤卫仓曹。父季龙，尝举明《孙》《吴》，俶傥善兵法，官至岚州刺史、幽州经略军使。”右扶风马氏的远祖是赵国名将马服君赵奢，赵奢的部分后人以他的封号“马服”为姓，在当时是名门望族，并且以出将才而著称，最著名的是东汉的伏波将军马援和三国时期的五虎上将之一马超。这家世，妥妥的显赫家族啊。

有勇有谋 料事如神

马燧出生于公元726年，打小就胸怀大志：“天下将有事矣，丈夫当建功于代，以济四海，安能矻矻为一儒哉！”他说这话的时候，正是唐玄宗当政时期，唐朝正处于鼎盛时代，被后人称为“贞观之治”。这天下太平的年代，马燧为什么要说“天下将有事矣”呢？在唐玄宗统治后期，虽然唐朝国力达到空前鼎盛，但同时也是藩镇势力日渐膨胀、官员贪污盛行的时期。年轻的马燧通过这些社会问题，预感“天下将有事矣”，于是他丢掉儒学诗书，潜心研究兵法。

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安禄山派光禄卿贾循守范阳。时年29岁的马燧作为贾循的部下不愿与安禄山同流合污，就劝贾循归顺朝廷。贾循虽赞同，但未及时实施。事情泄露后，安禄山派人勒死了贾循，马燧无奈出逃。

马燧这一出逃不要紧，他逃到哪里，安禄山就攻打哪里，看来这安禄山和马燧所见略同啊。马燧一想，咱也不能光挨打啊，干脆就投奔了当时最有能力和安禄山对抗的泽潞节度使李抱玉。

宝应年间（公元762年—公元763年），马燧被李抱玉任命为赵城县尉，很快就因为有勇有谋而崭露头角。回纥军凭借在安史之乱中帮助了唐王朝，就在归国途中倚功胡作非为。到李抱玉所辖地区时，李抱玉也准备了供给品令人去送，但无人敢去，马燧就自荐去主持驿馆事务。回纥到达后，他先给主帅送礼，主帅就给了马燧一面令旗，可斩杀违令者。马燧用死刑犯人在身边侍候，稍不听令，就杀死他们。回纥兵害怕，再没有人敢胡作非为。因此，李抱玉非常赏识他。

马燧在和回纥人交流中，探听到很多机密。有一天，他对李抱玉说：“仆固怀恩倚功结党，让李怀仙、张忠志、薛嵩、田承嗣分守各地就是仆固怀恩的主意。依我看，他们一定会侵占太原、叛乱西山，您应多做准备。”李抱玉把这个消息通知了太原主帅辛云京。不久，仆固怀恩果然和太原都将李竭诚同谋，想夺取太原，辛云京就杀了李竭诚。仆固怀恩派他的儿子包围了太原，派薛嵩从相州、卫州送粮并切断黄河渡口。李抱玉命马燧到薛嵩处劝说，薛嵩就和仆固怀恩断绝了关系，归顺了朝廷。因此，马燧升任左武卫兵曹。

此后，马燧官运亨通，历任太子通事舍人、营田判官、秘书少监，兼任殿中侍御史、节度判官、承务郎、郑州刺史等职。在任郑州刺史时，他颁布多项政策勉励督促农耕。为了不误农时，他令统计户数，按户收税，每年一次，极大方便了群众。

大历四年（公元769年），马燧改任怀州刺史。怀州遭遇兵荒之后，当年夏季又发生旱灾，百姓没办法种庄稼。为了让老百姓有饭吃、不暴乱，马燧下令减轻赋税，同时努力改善政务，登门问候将领官吏的父母，带领官吏们安葬野地尸骨。日子熬到秋天，荒芜的土地上长出的野谷子成熟了，有一大半的老百姓就是靠着野谷子度过了灾荒。

随后，马燧又任陇州刺史兼御史中丞。陇州西部有座山，山间有一条宽两百多步的路，吐蕃每次都是从这里入侵。马燧巡视地形后，就栽树垒石拦住这路，又修了两处门和望楼。唐代宗知道了马燧能干，就召见了他，封他为商州刺史，兼任御史中丞、水陆运使。大历十年（775年），河阳三城兵变，乱兵赶走了节度使常休明。马燧临危受命，任检校左散骑常侍、御史大夫、河阳三城节度使。

马燧此时已经凭借智谋和战功，成为唐王朝政治权力中心的实权人物。

平息叛乱 战功显赫

他这一生参加过无数次战役，但最终奠定他在唐王朝地位的，当属打败李灵曜、遏制田悦、平定李怀光三次战役。

要说李灵曜、田承嗣（田悦叔父）、李怀光都曾是唐王朝的有功之臣，最后怎么会反叛呢？个人感觉是因为藩镇权力过大，天长日久，不免生出“天高皇帝远，天下我最大，皇帝轮流做，今年落我家”的心态。

大历十一年（公元776年）五月，汴州李灵曜反叛。汴州是交通要道、战略要地，代宗诏令马燧和淮西节度使李忠臣一起去讨伐他。作为曾经的同事，李灵曜太知道自己不是马燧的对手，就暗地向魏博节度使田承嗣求助。田承嗣原是安禄山旧将，安史之乱后假意归顺朝廷，朝廷就委任他为魏博节度使。但他一直以安禄山为榜样，时刻想着也搞个独立王国，呼风唤雨。这边接到李灵曜的求援信，非常高兴，因为他觊觎汴州已久，于是派侄子田悦前去支援。李忠臣见田悦率领大军一到，就想撤退。说实话，马燧挺看不起李忠臣，两军对战，主将怎能先行撤退？马燧就喝止了他，自己担任先锋，三下五除二就击败了田悦，进逼汴州。

李灵曜不服啊，就让自己的“饿狼军”和马燧对垒，结果被马燧打了个落花流水，河阳军一时成为唐王朝最强战队。田承嗣又派田悦援救李灵曜，田悦这次来可是做了充分准备，唐王朝沿途诸将都抵抗不住，李忠臣会合宋州、淮南、浙西的军队也打不过田悦，只好向马燧求救。马燧出其不意，以四千兵马打败田悦的两万精兵。李灵曜一看彻底没了指望，单人独骑跑了。马燧已经看出李忠臣是个暴虐之人，如果跟着他进了汴州城，说不定反为其害，于是就在汴州城外扎下了营帐。果不其然，李忠臣为了能独吞功劳，利用机会杀了和他并肩作战的宋州刺史李僧惠。

大历十四年(公元779年)，马燧任检校工部尚书、太原尹等职，不久被任命为河东节度使。太原没有能带兵打仗的将士，马燧就将官吏甚至仆役等都补充为骑兵，仅仅训练了几个月，就打磨出一支精锐骑兵。马燧命令制铠甲时按长短分三等，方便将士行动。马燧还和工匠一起研制了军车，行军时装运兵器铠甲，宿营时能列成营阵，作战时能堵在险要处阻挡进攻，明显增强了军队的整体作战能力。一年后，马燧又集中三万军队，开辟大场地练习列阵，教他们进退攻守的战术。这为以后大败田悦打下了坚实基础。

建中二年(公元781年)，马燧升任兵部尚书。没多久，田悦就在魏博起兵反叛。原来，田承嗣死后田悦接了班，但田承嗣的将士不太服从，他就假装归顺朝廷。马燧看穿了他的伪善面目，当庭揭露他一定会反叛，提醒朝廷防备。当时的朝廷国库空虚，不想再折腾，对马燧的提醒不置可否。有人认为马燧是肚量小，不能容人。等到田悦和淄青、恒冀节度使率兵三万包围了邢州、临洺时，朝廷想起马燧的提醒，但悔之晚矣！皇帝诏命马燧率军和李抱真、李晟会合援救。

马燧率军在通过险要地形前，担心田悦半途截击，就使了个缓兵之计，派遣使者去和田悦谈判。田悦在马燧手里吃过不少亏，也不愿意打，就同意谈判。等马燧军队顺顺当当过了险要地段，田悦派了一队使者来，马燧二话不说就杀了使者，并迅速派兵击溃了田悦的一支部队。田悦这才明白上了当，紧急在双冈设立东西两个营寨抵御马燧。马燧就在两座营寨之间扎了营，半夜时分急攻东营，东营守将兵败而逃。田悦派援军增援，又被马燧打败。无奈，田悦亲率大军增援。马燧见敌众，就在战前对兵将起誓说：“这一仗打赢了，我就用我的全部家财赏赐大家。”将士群情激昂，打了个大胜仗。五天后，马燧亲自率领精兵抵挡前锋，田悦大败而逃。战后，马燧果然拿出所有家财奖赏兵将。唐德宗知道后盛赞，用国库的钱赏赐了兵将，并归还了马燧的家财，加封马燧为魏博招讨使。

田悦不甘失败，建中三年(公元782年)正月，田悦召集被打散的士兵两万多人，在洹水筑堡垒，并向淄青、恒冀求救，李纳、李惟岳都派军救援田悦。

马燧率军驻扎在邺县，请求增派河阳军队，皇帝命河阳节度使李秡率兵与他们会合。田悦派将领守长桥，唐军不能过河。马燧就在下游用铁锁将几百辆军车相连，横断河水，装上土袋推到河里堵住流水。田悦一见马燧率军渡过河，又慌了神，钻进城里不出来。马燧眼瞅着田悦龟缩不出，就命各军带十天粮食，进驻仓口，要速战速决。李抱真问：“粮少而深入，何也？”马燧曰：“粮少战利速，兵善于致人！”

马燧搭了三座浮桥过洹水，每天挑战，田悦都不敢出战。为了引田悦出城，马燧悄悄出兵沿洹水直奔魏州。“兵法所谓攻其必救。”魏州是田悦的老巢，田悦眼见马燧绕过他直趋魏州，急眼了，来不及思考就出了城。马燧故意留下那三座浮桥，派一百余人带着火种潜伏在桥附近。田悦带着四万大军从浮桥过河紧紧追赶马燧，快追上的时候，刮起了顺风。田悦大喜，就命令士兵放火，火势借助风势，沿着草地、树林席卷而来。马燧命人把阵前一百步以内的杂草、荆棘铲除，大火到唐军阵前就偃旗息鼓了，又让五千多士兵列阵。田悦兵到，见马燧早有准备，不免垂头丧气，再加上长途奔袭，斗志大减。马燧出兵一进攻，田悦大败而逃。马燧追到洹水边，田悦军发现桥已被烧掉，乱作一团，有的跳到水里被淹死，有的慌不择路被杀或被捉。浑瑊说：“予尝谓马公用兵与予不相远，但警怪累败田悦；今观其行兵料敌，吾不迨远矣！”

马燧用起三十六计不重样，搞得田悦屡次用“走为上”计，这回田悦又带着1000多残兵逃到魏州。魏州原来引御河进城向南流，马燧命堵塞河口，河水断流，城中更恐慌了。

同年五月，马燧升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宰相。六月，朱滔、王武俊联军五万来救援田悦，唐德宗也派朔方节度使李怀光率朔方军增援马燧。李怀光有勇无谋，大部队到达当天，不说让士兵休息，而是坚决要求与朱滔等会战，唐军战败。田悦挖开河堤用水淹唐军，唐军又败。无奈，马燧和各军退驻魏县。同月，皇帝下诏加封马燧为魏州大都督府长史等职。

此时，唐朝局势已经到了安史之乱后最混乱的时期，上午还是朝廷重臣，下午就起兵反叛的事时有发生。其中，朱滔占据深州自称冀王、田悦据守魏州自称魏王、王武俊拥兵恒冀自称赵王、李纳屯兵淄青自称齐王，四人推举淮西节度使李希烈为天下兵马元帅。一时间，“两河鼎沸，寇盗横行；燧等虽志在勤王，竟莫能驱攘患难。”

建中四年(公元783年)十月，泾原兵变，德宗出逃奉天。因晋阳（今太原市晋源区）是唐朝开创之地，马燧不得不撤军保卫太原，派儿子马汇和行军司马王权率兵五千去奉天救驾。马燧考虑太原城东平旷易遭攻击，于是引晋水架槽流到城的东边，蓄水成为护城河；又引汾水绕城而流，多造池塘，种柳树加固围堤。如果将战略防御的因素除外，马燧的引水工程对太原环境地貌的影响是巨大、深远的。在唐朝前期的文学作品中，对太原的自然景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描绘，但到了宋代，就有了诗人欧阳詹《陪太原郑行军中丞登汾上阁》“并州汾上阁，登望似吴阊。贯郭河通路，萦村水逼乡。城槐临枉渚，巷市接飞梁。”的诗句。

兴元元年(公元784年)正月，是马燧的高光时刻：升任检校司徒，封爵北平郡王。同年七月，唐德宗回到京城，加封马燧为奉诚军和晋绛慈隰节度使及所辖区内各军行营副元帅，命他和侍中浑瑊、镇国军节度使骆元光一起去讨伐李怀光。

奉天之难，全靠李怀光的朔方军救援唐德宗才逃得一命。但唐德宗听信奸臣卢杞的话，不让前来援助的李怀光朝见。李怀光心生不满，在咸阳反叛。

李怀光所率军队正是郭子仪的天下第一号功勋部队——朔方军，其战斗力之强，远非一般的部队所能比。再加上此时战乱频仍，又遭遇蝗灾，唐朝财政捉襟见肘，有人遂建议暂时招安李怀光。起初，马燧也求见皇帝，要求安抚李怀光。没想到皇帝说：“惟卿不合雪人。”为啥呢？大概是以前马燧和李怀光曾并肩作战，德宗怀疑他徇私情。大概急于为自己正名，马燧再次求见皇帝，他提出亲自去打李怀光：“愿更得一月粮，必为陛下平之。”皇帝这下高兴了。

马燧抓住朔方军将士的心态，决定先以攻心计收降徐廷光。他单人独骑来到城下，冲着徐廷光大喊说：“我从朝廷来，你可向西敬拜。”徐廷光并不愿意反叛朝廷，只因主帅与朝廷不和，自己就成了叛臣。为了表示自己还是心向朝廷的，就向西拜了又拜。马燧继续说：“你们朔方军将士，四十余年来为国征战，功劳天下第一，为何自愿做贼，为天下所唾弃？置自己于满门抄斩的境地？还是投降我吧。我愿保你们平安无事。”城头上士兵林立，但一片寂静。马燧知道这是说到他们心坎里了。他向前一步大声喊道：“如果你们觉得我没有诚意，那么就一箭射死我吧。”他挺立在城下，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胸膛。徐廷光忍不住了，嚎啕大哭，下令打开城门投降！马燧为了让朔方军放心，只带了几个骑兵入城，吃住都和徐廷光他们在一起，以示信任。士兵们欢呼雀跃，都说：“吾辈复得为王人矣！”

徐廷光的投降起到了多米诺骨牌效应，沿途李怀光部纷纷投降，唐军一路直奔李怀光老巢。李怀光死后，马燧只杀了几个元凶，其余人一概不问。贞元元年（公元785年），李怀光叛乱被彻底平息。从马燧请缨到剿灭李怀光，一共用时二十七天，比他承诺的一个月还节省了三天。德宗非常高兴，赐马燧《宸扆》《台衡》二铭以示嘉奖。

瑕不掩瑜 后人永记

人无完人，“男神”不是真神，也会犯错。历史评议马燧一生中犯下了两个大错：

第一过——“力能擒田悦而不取”：因为和李抱真有私怨，没有彻底打败田悦。李抱真是马燧老上级李抱玉的堂弟。虽然有这层关系，但是两人关系并不好。李抱真想杀怀州刺史杨鉥，马燧把杨鉥保下来了，李抱真怒。缴获了敌人的粮库，马燧先补充自己部队，李抱真怒。后来马燧被田悦骑兵突袭，形势危急，李抱真不去救援，这次换马燧生气了。当马燧想缓和一下双方关系，攻城时候想将李部和己部混编在一起平分功劳，谁知李抱真一口回绝，独自攻城而失败。当河北军阀四处攻城略地的时候，李抱真担心自己地盘的安危，从前线分出两千人马回防。马燧彻底恼了：“抱真以兵还守其地，我能独战死邪？”也要领兵回去，但在李晟劝说下平息了怒气。因此，历史评议说马燧因为私愤，没有对田悦赶尽杀绝，至今仍是祸害。

这天下大乱，岂是一个人的力量所能抗衡的？只能说是唐朝制度已经不合时宜，但唐王朝不加以改进或废止。比如，建中二年(公元781年)正月，河北藩镇成德军节度使李惟岳联合魏博节度使田悦、平卢节度使李正己，为争取“传子制”而反叛。我认为每个人都有过错，而且是时运到此，不能全赖在马燧一人身上。首先唐德宗过错最大：田悦能够咸鱼翻身，根本原因不在于马燧和李抱真，这两人对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鉴。李抱真并未把主力撤离战场，马燧也没有真的撒手不管，真正导致两人没法打下去的是田悦搬来大量援军和泾原兵变。没有彻底打败田悦，德宗应该承担大部分责任。唐德宗急于求成、能力却一般，为了削藩，他利用藩镇打藩镇，还下诏三分成德镇，引起王武俊等人的不满，从而导致了王武俊等人率军援救田悦。为了保护德宗和皇家基业，马燧和李抱真不得不撤离战场。史书把责任归到马燧一人身上，我认为应该是维护皇帝尊严的需要和派系斗争的结果。马燧一生戎马，研究兵法多于人心，恐怕得罪的人不少，李和马都有过错，不能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马燧身上。

第二过——“平凉之会，大臣几陷，关畿摇动”：贞元二年（公元786年），吐蕃侵犯唐朝边境，马燧率军出击。吐蕃权臣尚结赞说：“唐之良将，李晟、马燧、浑瑊而已，当以计去之。”所以，尚结赞使了个阴招：发起平凉会盟。这是个一箭三雕的阴谋，先使离间计，说这次侵犯边境是受李晟邀约；接着找马燧请他代向皇帝恳请和谈。安史之乱后，唐王朝天天打仗，还真的没有余力和吐蕃抗衡，所以马燧力促会盟的意愿是好的。德宗同意会盟后，吐蕃要求由浑瑊去盟誓。他们目标就是劫盟捉住浑瑊，虽说浑瑊机智逃脱，但是唐朝损失惨重，使团几百人被杀，上千人被俘。

尚结赞没想到针对李晟的离间计没成功，劫盟也没捉住浑瑊，心有不甘，决定继续使用离间计，不过这次是针对马燧的。他释放了马燧的侄子马弇（yan），还特地当着宦官俱文珍、浑瑊部将马宁的面对马弇说：“侍中（马燧）对我们有恩，我怎能拘押他的子弟呢？”这下离间计成功了，俱文珍和马宁回去把话一学，德宗气、浑瑊恨。德宗原本就是猜忌心重、好面之人，平凉盟誓是他拍板的，他羞怒交加，正想找个台阶下呢，俱文珍的话让他找到了发泄口。但是，马燧功高盖世，备受军中将领拥戴，如果因为这件事撸了马燧，马燧的追随者会做出啥事谁也不敢说。于是，德宗采取了一个明升暗降的手段，升马燧为司徒兼侍中，撸了副元帅、节度使之职。

没了军权的马燧只能赋闲在家颐养天年，没事了就出府闲逛。一天，一个落魄秀才拦住了他的马车。经询问，原来是因平凉会盟而死的韩弇的族弟韩愈。马燧“问而怜之”，念“弇新殁王事，故抚恤韩愈特厚”，收留在自己的府中，并帮助韩愈回乡娶妻和参加科考，这为以后韩愈成为唐宋八大家之首奠定了基础。

贞元五年（公元789年），马燧的画像被放入凌烟阁。贞元九年，唐徳宗在延英殿召见马燧，马燧由于足疾摔倒在地，皇帝亲身扶起，将他送出殿外。贞元十一年(公元795年)八月，马燧病逝，享年七十岁，灵柩从京城移至郏城县临汝乡石台里（今河南省郏县城南）安葬。德宗停朝四天以示哀悼，追赠马燧为太尉，赐谥号“庄武”。

历史川流不息，总有些事实会被泥沙掩盖，让人不辨真伪。但不管历史如何演绎，马燧作为唐朝历史上举足轻重的武将永驻凌烟阁，也成为人们心目中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