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48岁的张高伟趁中午下班间隙从市区回郏县薛店镇张武楼村老家,为父亲张麦捞送药。张麦捞因病无法同时说拉弹唱。张高伟应父亲要求,和父亲即兴合唱了一段坠子书《一物降一物》,许久没有亮嗓的张麦捞笑容满面,陶醉其间。
张麦捞是河南坠子名家,2000年马街书会书状元。大儿子张高伟2013年摘得马街书会书状元。一门两状元,鹰城无双。
生活所迫 被逼学艺
“我从事这一行完全是被父亲揍出来的。”谈及从艺经历,张高伟说。
“弟兄五个,他老大,就他挨的多才成才了,其他没有挨打的都不中。”坐在旁边的母亲唐桂娥笑着说。
张麦捞自幼爱说唱,小学毕业后,因家里穷就辍学了。当时说书艺人一晚可以挣块儿八角钱,在那个年代属“高薪”。但因“富农成分”,没人敢收他为徒,几次拜师都被拒了。
16岁那年的冬天,听说邻村说书名人王树德要去堂街一带说书10天,张麦捞怀揣十来个红薯面窝头,步行六七十里地一路尾随,晚上混入人群听,白天到附近菜地草庵整理台词、练习唱腔。
凭借惊人的记忆力,9天后,张麦捞把王树德说的《十大英雄传》完全学会了。随后,他借了一把弦子开始说书。原本想借此向乡亲讨口饭吃,想不到一说而不可收,开始了半耕半唱生涯。
后来子女出生,全家11口人,生活更艰苦了。只要不下雨,张麦捞天黑就骑着自行车带张高伟去说书。路程七八里、五六十里不等,几次返回时公鸡都打鸣了。
“我不是好学生,不喜欢学习,没上学时,父亲就带着我学书。有一年暑假,坐自行车跑到栾川、灵宝、洛宁、三门峡一带。8岁时,我就自己说书了。不认识几个字,长篇唱词都是逼着背下来的。有时候正说时犯迷糊,跑调了或忘词了,父亲一板子就砸过来了,现在想想还感觉疼呢。”张高伟笑着说。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张高伟学会了《马到悬崖拦镫啾》《人生尘世不知足》《猪八戒拱地》三部坠子书。10岁那年,他能连续说上3个多小时。
锲而不舍 一举成名
“经常被打,流着泪还得唱,简板是檀木或枣木做的,打起来可真疼。”在唐桂娥的记忆中,张高伟经常被揍。
正是在父亲的严厉要求下,张高伟打下了扎实的说唱功底。1985年,13岁的他已跟着父亲在马街书会崭露头角。
“小时候,年年都要跟父亲去马街赶会,有一年刘兰芳先生还站到我父亲摊位前听了一会儿,她一直微笑着听。”张高伟说,印象最深的是当年马街书会人真多,一些观众为看刘兰芳还被挤掉进了河里。他当时就下定决心,要像刘先生学习,争取成为她那样的明星。
1986年冬天,解放军驻牡丹江某部来郏县招兵,张高伟鼓足勇气去报名。经过政审,14周岁的他被特招入伍。
从军17年间,他先后在宣传队、通信营、军乐队、军演出队服役,担任过军乐队副队长、队长等职,在把河南坠子带进部队的同时,还学习了军乐、戏曲等。
多年来,张高伟经常在黑龙江一带演出。“河南话说坠子书怕人家听不懂,我就用‘二普通’,想方设法让观众听明白,演出经常被掌声打断。”张高伟说,他一直坚持,要做就做最好,要让每一位观众都喝彩。
在部队期间,张高伟每年都利用休假参加马街书会。2000年春节,父亲夺得马街书会书状元,给他很大启发。他暗下决心:要像父亲一样“有才能”。
“只有到了马街,才能发现坠子书的灵魂和活力。”张高伟说,2003年退伍后,他组建了麦捞说唱团,坚持和父亲一起参加马街书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2013年春节,凭借河南坠子《杨宗英下山》,张高伟如愿夺得马街书会书状元。
坚持说唱 勇于创新
张高伟目前就职于市交通运输局农村公路管理处,是市曲艺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
虽说获得过全国曲艺邀请赛、中国曲艺牡丹奖曲艺大赛等赛事的一等奖、二等奖等,但张高伟一直不满足于现状。
“我的证书摞起来有一米多高,但那只代表过去,仍得坚持每天练习。”张高伟说,为了不影响同事,他长年7点前到单位,单位整个楼道、楼顶都是他的舞台。坚持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车上时刻备一套乐器,如果出差他就带着乐器,就地设摊练习,每天不低于两个小时,春夏秋冬雷打不动。近年来,他又创作了《义薄云天》《交通扶贫看巨变》《致富不忘交通人》《子债父偿》《龙争虎斗》《抗疫父子兵》等作品,每一部都很有特点。
第十届中国曲艺节即将在我市举办。作为曲艺人,张高伟正在为闭幕式参与表演的节目做准备。
“传统曲艺不能总是老一套,有创新才能发展。”为让河南坠子变得更吸引人,他不断尝试吸收其他曲种精华,把三弦书、河洛大鼓融入河南坠子中,让传统河南坠子的唱腔有了更多变化。
张高伟说,他学习河南坠子40余年,就是希望河南坠子能更好地传承下去。如果谁想学,他愿意免费教。
(本报记者 张鸿雨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