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6版: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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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营村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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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虎营村往事
●张振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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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山县马楼乡虎营村,因老虎岭的环抱而得名。明初刘伯温认为此处是块风水宝地,就推介给好友叶琛作为安葬之地,叶琛之妻带三子叶振声在此繁衍生息。叶家大院属我国北方典型的四合院组群建筑,从前街到后街共有七进院落,体现了深宅大院的建筑风格,也承载着过往的故事。

遥记先祖威

乌龙马当先

江,次子振基驻守南京,三子振声和母亲一起北上辅佐燕王朱棣,随后定居鲁邑叶营,也就是今天鲁山县马楼乡的虎营村。当时并不叫叶营,而叫冯家庄。随着叶家的崛起、冯家的败落,加之叶家初为营寨形式驻扎,自然而然就叫叶营或虎叶营了。村名演变到今天,掉了叶留下虎,也许是叶家人在遥记先祖的虎威吧。

马倌儿细说了黑马驹的来龙去脉,还说这马一个时辰能跑百里,是日行千里的千里马。马医在旁插话:“母马在湖边放养时天降暴雨,是不是与龙或天马交配也未可知。马驹头上有两只角,还是黑色卷毛,真是贵不可言。”叶锦章即时就让马倌儿牵马来看,果见此马与众不同,于是,几个人商议后给黑马驹起名“乌龙驹”。叶锦章让他们保密,以免歹人知道带来祸端。

明崇祯十四年(1641年)冬,北风呼号,闯王李自成攻下鲁山县城之后,派兵到虎叶营征钱征粮。士兵走到寨前,大声向寨内吆喝:“快开寨门,不然杀得你们片甲不留!”突然一声马嘶从寨内传出,闯王的马听到后全部前腿跪地、浑身打颤。义军惊悚,急报于闯王。闯王问牛金星是何因。牛金星说寨内有宝马。此时,寨内叶锦章召集族人商议,大明气数将尽,留此马也无用,不如献于闯王,保全寨平安。闯王得宝马大喜,遂免去虎叶营钱粮,骑上宝马直捣北京而去。

叶慧业和叶三胖

虎营以前叫虎叶营,叫着叫着就简化为虎营了。虎营村位于沙河南岸,村子西北早先有一沙岭,形如卧虎,名老虎岭。岭上树密草茂,岭外河床宽阔,站到岭上可以看到河道里两股水流奔涌东去,村里人称之为大河、小河,大河是从西边尧山而来的沙河,小河是从南边彭山而来的肥河,肥河在此处汇入沙河。岭内滩涂水草丰美,土地肥沃。虎营村因老虎岭的环抱而得名。明初刘伯温认为此处是块风水宝地,就向好友叶琛推介,叶琛之妻带三子叶振声在此繁衍生息,村子始叫虎叶营。

叶家老房子是位于村子中央的叶三胖宅院,至今保存尚好。叶家大院属我国北方典型的四合院组群建筑,从前街到后街共有七进院落,体现了深宅大院的建筑风格。进入叶氏庄园,宛若徜徉在砖雕、木雕、石雕的建筑艺术长廊中,门楼上、山墙上、房檐下、屋脊上各类雕刻俯拾皆是,或花鸟或人物,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昔日的七进院落加上东西跨院,有上百间房屋,如今只剩下一进和三进院。一进院的过堂,石础木柱,木门和门楣上有精美的木雕,就连两边山墙头上也有青砖雕刻。一边是“喜鹊登梅”,一边是“凤穿牡丹”。朝南的一面刻的是篆体福字。东西厢房的南山墙上各嵌一个三寸长的凹形木条,家里唱堂会时上面架一根竹竿就拉起了幕布,一家人坐到屋檐下看演唱。这家人过得可真是诗意生活。一进院的过堂已经封死,去三进院要从宅院东的胡同里进。院里耸立着两层7间灰瓦楼房,墙的下半部是红石,上半部是青砖。这7间楼房是七进院里最高的建筑,是昔日叶家存放粮食的库房,常年存放几十万斤粮食。如今楼房里住的人叫司太安,已不是叶家后人,他虽然住着昔日大财主的宅院,可从他身上丝毫找不到大财主的派头。

虎营的叶家是有点来头的,其家谱叫南阳堂谱,系叶公后裔,宋时由叶县阜城村迁居浙江处州府丽水县壁虎镇鸿喜村。虎营叶家始祖叶琛就来自浙江丽水。叶琛饱读诗书,胸怀韬略,是元末明初著名的“浙西四贤”。元至正四年(1344年),任歙县县丞,十二年(1352年)升任处州路总官府判官,十八年(1358年)官至行省元帅,二十年(1360年)和同是浙江人的刘伯温、章溢、宋濂同时被朱元璋征聘至应天府,初授营田司佥事,不久调任洪都(今南昌)知府。至正二十二年(1362年),降将祝宗、康泰叛乱,叶琛被俘,面对叛军的威逼利诱,叶琛大义凛然、忠贞不屈,最后被叛军所杀。明朝建立后,朱元璋感念叶琛的功绩,于洪武元年(1368年)追封其为南阳郡侯,这也是叶氏家谱为南阳堂谱的缘由。叶琛死后,刘伯温亲为其选葬于今天虎营村的西南。叶琛的三个儿子叶振国、叶振基、叶振声都被封为兵马府总旗,即带兵的元帅。长子振国驻守浙

新中国成立前,在鲁山说起“叶半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叶半县”说的就是虎营村的叶家。

从明清到民国,叶家在沙河岸边繁衍生息,渐成鲁山望族。土地上千顷,被朝廷挂过千顷牌,号称“叶半县”。传说乾隆年间,国家遭灾,朝廷给地方政府下达了捐款任务。鲁山知县到叶家商量对策,叶家当家人说:“好办,你拿一半,我拿一半。”说“叶半县”,一说叶家的地多,叶家掌柜从虎叶营走到叶县县城,不出自家的地块儿;一说叶家的门店多,在县城占了一半。可以想见,叶家在过往几百年的岁月里是何等辉煌。

叶家也遇到过几次凶险,但都被当家人化解,其家族得以平安,家业越来越大。

到明朝末年,叶家骡马成群,田地千顷,村民在叶家的牵头下围绕村子打起了寨墙,叶家人在第八代传人叶锦章的带领下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

兴盛时的叶家有喂牛的牛倌儿,有养马的马倌儿,有磨面的磨倌儿,有做饭的厨倌儿,还有专门给牲畜看病的医生,喂狗的、养鸟的、种花的、玩猴的、驯鹰的,都是专人。据说,马倌儿见一匹老马已丧失劳动能力,又舍不得杀,就牵到北湖让它自生自灭。北湖就是村北沙河岸边的一片沼泽,这里湖水清澈,水草青青,白鹭翻飞,老马在这里怡然自得,养得膘肥体壮。春天放养的,暮秋时节它回到了马厩,马倌儿和马医一看,判定老马怀孕了,于是精心照料,果然诞下一油光发亮的卷毛黑马驹。

一天,叶锦章让马倌儿给百里外南召县的老姑奶送信,马倌儿见饲养年余的小马驹生龙活虎,就想拉出去试试。牵出寨门,跃身上马,只见黑马驹前脚一刨地,咴咴几声,就箭一样跑开了。马倌儿两耳生风,两边的树唰唰向身后倒去,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喝罢老姑奶打的鸡蛋茶,怀揣老姑奶的回信,马倌儿骑上马就回来了。见日色尚早,磨倌儿正淘麦磨面,马倌儿就上前帮忙。此时叶锦章走过来,脸色一沉说:“我让你送信你怎么还不走?”马倌说:“我早回来了!”并拿出老姑奶的回信为证。“你骑马还是坐轿呀?”马倌儿狡黠一笑说:“当然是骑马了。”

晚上,老掌柜叶锦章摆下一桌酒席,让马倌儿、马医、磨倌儿前来赴宴,并执意让马倌儿坐上座。酒过三巡,老掌柜问起今天送信如此之快的原因,

叶琛第九世孙叶慧业为人耿直仗义,在虎叶营族人中留下美名。乾隆年间,鲁山知县董其有依仗外甥在朝为巡抚,横征暴敛,百姓怨声载道。一天,董知县一纸公文向虎叶营叶家摊派白银二十万两,叶慧业拒付,结果被抓到县衙绑于大门石狮之上。叶家筹钱后,董其有才放人。叶慧业冒着生命危险进京告御状,终于扳倒了这个贪财的知县。叶慧业在嘉庆年间考中进士,先任澳门同知。澳门同知全称“澳门海防军民同知”,是清代负责管理澳门洋人及番禺、东莞、顺德、香山海防的正五品官员。叶慧业任职期间,华南海盗猖獗,为此,嘉庆九年(1804年)4月20日,叶慧业以澳门同知身份发布饬令:“凡可以接济贼匪之物,尤宜严查严禁,以清盗源”“遇有民人到澳采买硝磺及军器,务须问明来历。如有面生可疑之人,即行盘诘禀究”。由于采取了打击澳门洋人向沿海百姓私卖硝磺军器等措施,辖区海盗行径收敛,治安形势好转,叶慧业受到朝廷嘉奖并调往广东南雄府任知府。在知府任上,叶慧业兴水利除灾害,深受百姓爱戴。不久,叶慧业听说当年得罪的董知县的外甥要来广东当巡抚,害怕被打击报复,就称病辞官回了虎叶营。回乡后,他设立义塾、治理水患,在族人中威望很高。

在虎叶营还有个响当当的人物叫叶三胖,是民国时期人物,新中国成立前去世。现今的叶家大院就是他的宅第。叶三胖是叶琛第十三代孙,名凤岐,乳名午辰。因排行老三,体形特别胖,被称为叶三胖。寻常的罗圈椅竟坐不下他,他的椅子是特制的。

胖,是因为他特别能吃。叶三胖十几岁时,有天家里待客,老太太交代上囫囵鸡子囫囵鱼,结果上的鸡切碎了。饭后老太太问厨子原委,厨子说鸡

让少爷吃了。三胖说:“我就尝尝。”老太太说:“咱那么大家业,不能让他委屈,以后一顿饭让他吃五斤肉。”牛倌儿在一旁嘟囔:“俺是没条件,有条件一顿也能吃五斤肉。”三胖就让牛倌儿陪他一起吃。第一天,牛倌儿吃得很高兴;第二天,强塞吃完了,晚上上吐下泻;第三天,说啥也拉不到桌前了。

三胖出行坐轿,可抬轿的受不了,三胖就自己琢磨发明了驮轿,让两匹骡子一前一后驮个特制的轿子供他出行。

三胖会玩。玩鹌鹑、玩鹰、逮兔子样样在行。单是逮兔子就花样翻新。先是放狗撵,接着放鹰抓,然后让猴子骑着老绵羊去拾兔子。

三胖乐善好施。他把收的粮食堆到场里一部分,让穷人拿着口袋去抢,说是分场。他站在寨墙上看,看人家又是抬又是扛,眼看抢完了才到场里。大家都知道三胖喜欢看拾麦,收麦时他在哪块地,哪块地边儿就围满了人,这些人是等着收完后捡地里落下的麦穗儿。麦子刚堆在一起,他一声“放哄了!”就进了一地的人捡麦穗儿。他说:“好看好看!”看着看着,他一高兴,说:“把这个稳堆也哄了吧!”“稳堆”就是这块地收的全部麦子堆在了一起。结果扛的扛、抱的抱,转眼工夫就哄完了,而他却拍着手哈哈大笑。

三胖还成人之美。有次去庄园,一个随从告诉他:“明天蒸的馍你别吃,太脏。”原来是这个随从看到挑水的小伙子和做针线活儿的姑娘在厨房里亲密了。三胖把他们叫来问,没想到他俩争着揽责任。三胖又问他们,是不是真心相爱。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说:“白果树那边有百十来亩地,既然你们真心相爱,你俩去那里自种自吃吧!”

当地有农历十月初一放路灯的习俗,放路灯是给无家可归的野鬼送钱积阴德。有一年放灯时,叶三胖带的一队铜器与马楼韩家的铜器队在乱葬坟相遇。两队铜器狭路相逢,要争高低,于是就怼开了。叶三胖说:“我破上一茓子麦,尽管怼!”他家的茓子六尺高,占了七间房,一茓子就是几十万斤麦子。开始是在野地里,后来移到路边搭起彩台。双方几十面大鼓、大饶、铜锣等一齐打起来,如风吼雷霆,白天打,夜里打,直打得马不吃草,鸡不下蛋,鱼翻坑,猪唧咛,围观者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直打了半月有余也不停歇,最后惊动县长亲自劝解,双方才偃旗息鼓。但从此,马楼一带有了过节两村打铜器的习俗。

叶三胖有八个儿子,外号“八百爷”,可能受他的影响,都不是持家的料,本来他留下的家产就不多,“八百爷”们临解放时都已败光了家产,没有一个被划为地主。

沙河流水哔哔,从亘古中走来,向天的尽头流去。岸边的虎叶营在时间的长河里悠然地迈着方步。过往已成烟云,如今,虎叶营人正在创造着新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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