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3日上午10点多，鲁山县下汤镇第五小学社楼学点，课间休息，燕留松荡起跳绳，冬日暖阳下，孩子们欢快地跳跃着。燕留松努力站直身子，尽力跟上孩子们的节奏，“这个学点只剩下一年级6名学生，语文、数学、体育、美术、音乐都是我教的。”他说。

燕留松今年43岁，因患重型血友病，膝关节和胳膊肘严重变形，左侧股骨头坏死，走起路来很困难。尽管如此，他坚持在学点工作了近20年，信守着一位山村教师的承诺。

燕留松是土生土长的社楼村人，“社楼村有重视教育的传统，以前村里办有小学、初中，还办过两年高中。1995年，我从村里的初中毕业考上原襄城县师范，1998年毕业后到库区乡火石岈学点做老师。”他说。

火石岈学点离燕留松在社楼村的家有十多里地，条件虽然艰苦，但他全身心投入教育教学工作中，认真备课、研究教法，批改作业、辅导学生，对工作认真负责，勤恳敬业。

正当燕留松满腔热情投身教育事业时，他的身体却出了毛病。“那是2000年春，和小时候犯的病差不多，但那次更厉害。”燕留松回忆，10岁那年，他的腿关节突然发肿，不得不住院治疗，因为家境困难，他没等身体恢复便出院了。而2000年那次发病，起初他四肢关节肿胀，慢慢地胳膊和手也不听使唤，两条腿更是迈步艰难，甚至连生活也不能自理。燕留松住进医院，专家会诊结果为重型血友病，这种病要尽量减少户外活动，发病后只有输血才能维持正常生理机能。

为了不耽误学生上课，出院后燕留松或拄着双拐，或搬来椅子坐在教室里上课，趁课余时间或周末到医院输血，他的母亲也来到学点照顾他的生活。

山里的孩子特别淳朴、懂事，看到老师有病还坚持给他们讲课，都非常感动，学习更加努力认真。他们在完成学习任务的同时，还主动帮助燕留松做事情。班长、副班长、劳动委员都是他的小助手，他们不仅能够帮老师搞好班级的工作、完成学校布置的任务，还能帮老师处理生活琐事，如倒茶水、整理办公室、扶老师上厕所。

2000年秋，为照顾燕留松，上级教育部门将他调回了他的母校——下汤镇社楼小学。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身体有所好转，先后担任学校毕业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2002年，燕留松喜结良缘，为支持他的工作，妻子辞职到学校当了学前班代课老师。

2006年，教育部门合点并校，社楼小学三、四、五年级的学生都到中心小学读书，这里变成一个学点，只留下一、二年级和学前班。因为条件艰苦，没有教师愿意来，为了不让年幼的学生失学，燕留松主动要求留下来。这时，校长也退休了，“老校长临退休对我说，留松你得坚持下来，你要是不教了，这个学点就没了，村里的小孩子就得跑几里地去上学。”老校长的嘱托燕留松一直记着。

学校只有他夫妻二人，燕留松教一、二年级复式班，妻子教学前班。复式班加起来不足20人，所有教学工作都由他一人承担。为了不耽误教学，燕留松将两个年级合并，采用复式教学的模式，同时给一个班里两个年级的学生上课。其间，燕留松还不忘探索复式班的教学技巧，并和兄弟学点交流心得，成功总结出了复式班的“五分转教学法”，受到当地教育部门的好评，并在全镇推广。

2014年，燕留松病情加重，牙龈出血，四肢的大关节极度肿胀，更严重的是消化道也大量出血，便血三天。燕留松被送往医院治疗，医生告诉他，不能过多活动，无论干什么工作，首先得保住性命。燕留松牵挂学生，强烈要求提前出院。医生无奈，只得让他在病历上签字，并写上“病人尚未康复，出院后造成的一切后果，院方概不负责”。

燕留松的家离学点只有1公里多路，但对于拄着拐杖一步一颠的他，从家走到学点就需要半个小时，一天要走两个来回。为了节省时间，他选择住校坚持工作。燕留松的膝关节和胳膊肘已严重变形，一条腿呈僵硬状，加之左侧股骨头坏死，走起路来极其困难。讲台上放着椅子，但他坐下后整个身子都歪向一边。在课堂上，不时有学生举手，燕留松就站起来，慢慢挪到学生身边讲解。

“今年学点又调整了，现在只剩下一年级，学生也只有6个，全是留守儿童，由爷爷奶奶照顾。”燕留松说，别看孩子们年龄小，却很懂事，会主动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让他十分感动。

从教20余年来，燕留松教过的学生考上专科以上的有40多人。2012年，燕留松被评为县级优秀教师，2013年获得市级师德先进个人荣誉称号，2016年和2018年获得县级优质课教师荣誉称号，今年又被评为“鹰城最美教师”。

“只要学点还有一名学生，我就会坚持下去。”燕留松说。

（本报记者 常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