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香我

今天看报，上面有一篇《陈寅恪的“恪”字该怎么读？》，洋洋洒洒四五千字，还排在版面的头条，我却懒得去看。

多年前就听说过，陈寅恪的恪应该念“却”音，当时我特地查了一下，发现字典上恪字只有一个“克”音，并无“却”音。既然如此，我就一直还是念“克”。然而那时在外面，念“却”几乎成了时髦，更是有学问的表现，你要念“克”，就会被人家看成是没文化的。我也不管，我念我素，依旧陈寅“克”。

记得有一回逛一家小书店，老板是个年轻人，我问到陈寅“克”的书，他马上就回说陈寅“却”，虽没有点破我，但显然是在暗示我应该念“却”。我却不理他，故意依旧和他说陈寅“克”说了好几回。等出了小书店，我忍不住笑起来，人家小老板心里一定会想，这个家伙不但没文化，还特别顽固呢。

后来又听说，陈寅恪自己也是念“克”的。而外面为什么会一阵风地叫起陈寅“却”，老早也有文章谈过理由，好像是因为方言的读音不同什么的，我就一直没有兴趣去仔细看。而如今这阵风已刮过去好多年了，竟又有人写了几千字的大作，长篇大论地再来教我们“恪”字该怎么读，实在是没有多大意思。不管孔乙己说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我们就照字典上的去写总是没有错的。

一套《陈寅恪集》是很值得我们去品读寻味的，他的一句“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又尤其值得今日的读书人去向往与追求，而即便念“却”显得有学问，那个学问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何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