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欣
听火车叫,对有些人来说,烦心;在我,则是一种享受。好听火车叫,特别是好听平顶山的火车叫,是我打小养成的习惯,如今老了还改不掉。隔一段时间不听,就浑身不舒服。
我这习惯的养成,与平顶山的开发建设有关。我的出生地,在离平顶山市区不远的沙河沿上的一个小村庄。1957年的某一天,正上小学的我,突然听到从平顶山下传来了火车的叫声,让我兴奋不已。因为这之前,知道火车是从书本上和老师的嘴里得来的,并且知道哪里有火车叫,哪里就了不得。
家乡虽说离平顶山很近,但由于自己小没去过,从大人的口里知道平顶山开始大建设了,就很想去看看,看看“大建设”什么样。如今听到火车叫,还能坐得住吗?我要“上山看火车,听火车叫”。我们家乡人把去平顶山市说成“上山”,把火车鸣笛说成“火车叫”。父母说,你还小,现在不能去。我就怄气。家人拗不过,就让我们几个小同学一起,去申楼看火车、听火车叫。申楼那时候是平顶山附近的大火车站,还离家近,大人们就让我们去申楼。我们四五个同学,一块儿走了半天路,来到了申楼车站。人家不让我们进站,我们就站在野地里看。不一会儿,一列火车从西过来。好家伙!有几十节车厢,风驰电掣地飞奔着,看得我们眼花缭乱;近前了,突然又响起鸣笛声,声震屋宇,听得我们心花怒放。从此,火车和火车叫在我心中打下深深的印记;从此,每隔一段时间,我都要“上山”,看看火车,听听火车叫。
直到我长大,当兵去了,看火车、听火车叫这个习惯才中断。因为我当兵的地方,在珠穆朗玛峰下,那时西藏还没有修铁路,还没通火车,只能每两年休假的时候,到了西宁,到了成都,才能看看火车,听听火车叫,但都代替不了“上山”看火车,听火车叫。因此,我每次从部队休假回到家,都要偷闲“上山”看火车,听火车叫。转业的时候,组织上给了几个地方让我选择,我毫不犹豫选择了“上山”,因为平顶山这里有我的“火车叫”。
转业定居到平顶山后,我看火车、听火车叫的兴趣更浓了,每个星期天、节假日,都要到火车站溜达一圈,看看火车,听听火车叫。老伴儿说,你同“火车叫”这么有缘,咱干脆在铁路边买套房子住下算了!她这么说,也这么做,真的在离铁路一箭之远的地方看中了一套房子,今年八一建军节那天,我们搬了过来。因为离铁道近,火车的鸣叫就听得清。就这样,每晚在火车的阵阵鸣叫声中,我安然入睡,美梦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