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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息 武术精神不灭
——专访《流浪地球》动作指导严华
 

春节档历来都是各大影院及贺岁片厮杀的主战场,2019年的春节档,共有14部电影同场竞技,其中一部被外界誉为“打开中国科幻电影大门的钥匙”的国产科幻电影《流浪地球》成为媒体舆论的焦点。该影片自2月5日上映以来,截至2月18日,累计票房突破了38亿元人民币,成为2019年春节档当之无愧的票房冠军。该片改编自中国著名科幻作家刘慈欣同名小说,填补了中国硬科幻电影的空白,预示着中国科幻电影正式启航。

电影《流浪地球》讲述的是一个关于全人类共同拯救地球的故事,除却让人叹为观止的影视特效外,其中震撼人心的动作场景也让人热血沸腾,这些精彩夺目的镜头是由影片创作团队齐心协力、历时4年艰苦卓绝奋斗的成果。这其中也离不开一位咱平顶山老乡的努力,他就是电影《流浪地球》的动作指导严华。

日前,记者见到了刚刚在青岛参加完新片《鬼吹灯之天星术》前期筹备会回到平顶山家中的严华。严华用《流浪地球》电影的寓意评价了此次回家的感受——“对于中国人来说,家确实是一个情感复杂又具有特色的情怀。没有了家,就没有了归属。回家的感觉真好!”

面对梦想我们决定选择希望

严华回忆说,当《流浪地球》的制片人希望自己担任这个影片的动作指导时,《流浪地球》的剧组已筹备了近两年。

那是 2016年冬天,当他走进郭帆导演的工作室,第一次接触到这部电影。在看到导演前期的精心准备,特别是工作室墙上张贴的行星示意图和各种设计图,还有主创团队为电影拍摄准备的各种装备,再听到郭帆导演聊到的剧本和想法时,大家一拍即合。严华为自己能够参与到这部国内第一部硬科幻电影感到十分兴奋。

硬科幻是以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天文学、医学等科学为基础的,以严格技术推演和发展道路预测,以描写极其可能实现的新技术新发明给人类社会带来影响的科幻作品。长期以来,国内对硬科幻的开拓并不被看好。这是因为硬科幻电影的投资规模很大,资金需求往往上亿元甚至十几亿元,而且是一种风险投资,中国电影整体上还处在从手工业向机器大工业时代转型的阶段,在不少环节上存在明显短板。这一切都成为《流浪地球》这一部硬科幻影片拍摄的不利因素。

美国的太空科幻电影在拍摄时,除了高水平特效团队电脑制作特效外,还会租用宇航局的失重太空舱,按照好莱坞的成本计算,一个7-15秒的高难度镜头,报价在12万-28万美元之间,这对于电影《流浪地球》来说,实在是太过昂贵。

“如何在没有使用失重太空舱时还能通过实拍展现出搏击太空、拯救人类的行为的真实感,完成高难度的太空失重动作和救援又没有违和感,这些都是拍摄过程中遇到的难题。”严华面对记者娓娓道来。

片中的演员身上穿着的外骨骼装甲,是专门为《流浪地球》量身打造的,每一件外骨骼装甲包含1100多个零件,软质的板就有500多个,再加上500多个硬制零件,仅仅组装在一起就是一个庞杂有序的工程。在穿上这样的衣服后,还要再做出不同的动作,满足不同场景下的拍摄要求,难度可想而知。

由于影片预算、造价等原因,电影《流浪地球》拍摄过程中,外太空部分的拍摄总是不能令人满意。为了实现逼真的失重效果,严华专门自己出钱从国外定制了两个轮环。可是轮环回来后,严华和助手自己上机尝试发现,在穿上宇航服后,由于宇航服太厚根本套不上轮环,经过反复改良和尝试,他在两个轮环的基础上增加了辅助的铁棍,一并嵌套在宇航服的腰间,终于可以让演员在空中完成360度的翻转动作。

回忆当时的拍摄,严华说,光这套宇航服就有30多公斤,太重了,穿上后就感觉它像一个牢笼,把你的身体死死地固定住。因此在正式拍摄前,动作组的同事都要亲自穿上宇航服吊到威亚上去揣摩。有时一吊就半个多小时,真的十分辛苦。

谈及当时自己参与拍摄时的义无反顾,严华笑着回答:“好莱坞是用充足的资金流来实现光怪陆离的电影场景,而我们则是通过实实在在的拼搏努力来实现的。正是因为有了郭帆导演的坚持和我们整个团队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所以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我的感受可以用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来说,那就是——面对梦想,我们决定,选择希望!”

多年历练只为弘扬武术精神

1970年11月23日,严华出生于我市一个工人家庭,自幼深受喜爱武术的父亲影响。作为家中最小的儿子,父亲原本对严华的要求只是强身健体,但没有想到,一个偶然的机会,严华被他的启蒙老师田新德相中,选进平顶山市业余体校进行专业训练。除了学习文化课,每天都要进行高强度的武术基本功训练,踢腿、拔筋、站桩、下腰……一个个单调枯燥的动作,一做就是几个小时。

1979年,他在市业余体校被选拔到河南省体育运动工作大队(原省体训班),从此开始了更为专业的武术训练生涯,那一年严华刚9岁。“那一学就是11年。”严华回忆说,每天早上5点半起床,除了学习文化课就是武术集训,每天晚上10点多才能休息,11年里几乎没有假期和休息日。由于功夫了得,1985年潇湘电影制片厂拍摄《天国恩仇》时,邀请他出演了男一号的青年时代。1987年,17岁的严华获全国太极拳、太极剑比赛第一名。

1990年夏天,严华从河南省体育运动工作大队退役后,受一位新加坡朋友的推荐,签约到新加坡电视台开始了他的“触电”生涯。严华说,当时主要是做替身和演员。那时武打片的保护措施还不像现在这么全面,骨折受伤是经常的事。他印象最深的是到新加坡的第二年,在拍一部动作影片时,从弹跳床上摔下来造成腿部骨折,整条左腿都被打上了石膏,走路只能靠双拐。一个人在国外,又受了伤,吃饭都是问题。当时他租住的房间在五楼,有一天由于同住的同事外出工作,他只能拄着双拐下楼到马路对面吃饭。当时下着大雨,双拐的橡皮头在马路上打滑,他一下摔在马路中间,腿上沉重的石膏使他想爬也爬不起来,只能躺在路上,任由瓢泼大雨淋。回想起起步阶段的辛苦,严华记忆犹新。

就这样摸爬滚打,严华在新加坡电视台一干就是10年,先后参与拍摄了《莲花争霸》《真命小和尚》等上百部影视剧。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单纯的武打替身,慢慢转行到武打动作设计。

1994年,正是香港武侠影片风生水起之时,由于参加《六指琴魔》的武术指导,严华开始从新加坡转入到国内武侠影片的武术设计。2001年,他第一次参与了由甄子丹导演的电影《千机变》,一经放映就取得了非常不俗的票房成绩,并入围第40届金马奖,《千机变》的成功开启了他与甄子丹的合作之路。随后,在甄子丹的力邀之下,严华作为武术指导,参加了《杀破狼》《龙虎门》《导火线》《长城》《精武风云》《关云长》等影片的拍摄。

2015年,严华凭借《一个人的武林》获第34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动作指导奖。2018年,严华凭借 《邪不压正》获第55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动作设计奖。

在多部影片的拍摄中,严华一直追求对中国武术精神的弘扬,而不是简单神化中国功夫。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武术被公认拥有三种美:形神美、意境美和竞技美,我们创作的作品就是为了集中展现中华武术全方位的美感。我们要用我们的形体、招式和多元的艺术手法,为观众传递出中国传统文化的韵律,帮助其他国家的人理解中国功夫,了解中华文明。

谈及未来,严华说:“这次回到家乡发现家乡的变化很大,身为平顶山人,我也一直想深入挖掘整理平顶山的历史文化内涵,利用自己在演艺界的资源优势为家乡多做一些事情,同时也期待家乡的发展越来越好。”         (本报记者 邱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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