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年恍如一日，常规赛1392场、47368分钟、26496分、两次MVP和五个总冠军让21号足够伟大，让邓肯的球衣足以高悬AT＆T球场北面屋顶。

时间回到19年前，还在维克森林大学打球的邓肯已经是NCAA年度最佳球员。也许是天赋不够突出，他没能提前进入NBA，于是选择读完大学拿到学位。在21岁生日的两个月后，他以状元身份被马刺选中。“当我们选中他时，我非常兴奋，人们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棒。”马刺名宿、“海军上将”罗宾逊回忆起还略带青涩的邓肯，“我们一起去了科罗拉多，我把他带到我科罗拉多的家里每天一起训练。这家伙可以轻易地在我头上得分。我在想，天啊，我防守很不错了，他能这样得分，那么他可以应对任何人。”

用“石佛”形容邓肯太恰当不过，不仅因为他时常呆萌的样子、经典的“无辜脸”表情，还因为那种像雕塑般的平静力量。邓肯后背上有一个由机械结构组成的太极图案文身，不仅因为他酷爱汽车修理，更因为他深谙以柔克刚、以静制动的太极之道。19年来，面对任何形式的考验和打击，无论是教练的责骂还是对手的挑衅，邓肯都能泰然处之。

勇士前锋格林回忆起自己在新秀赛季会对每个对手飚垃圾话。“在对马刺的比赛中间，我开始对邓肯喷垃圾话，他就那么看着我，我继续喷，他还是那样看着我。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我整个职业生涯不会再对邓肯说垃圾话了。因为他不回应要不是我没有赢得他的尊重，要不就是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抑或两者都有。从此以后，我再没有对邓肯说过垃圾话。”

作为邓肯曾经最难缠的对手，“大鲨鱼”奥尼尔在他的自传中叹服于邓肯的“精神力量”。奥尼尔说自己可以激怒任何对手，无论是“大猩猩”尤因、大卫·罗宾逊还是“铁汉”莫宁，但唯独邓肯除外。“他对我的挑衅似乎总是不屑，以沉默和行动应对，在给我制造麻烦方面，他仅排在‘大梦’奥拉朱旺之后，不是因为他也有那样的梦幻脚步，而是因为他的心智。”

邓肯是联盟公认的好人，前奇才大个子托马斯分享了一则小故事。有一次他在篮下的进攻被邓肯帽掉了，在两人往回跑时，邓肯告诉他——嘿，刚才那个进攻脚步不错，但你得再多靠近我的身体，这样要不能造犯规，要不能避免被帽。“后面我照做了，邓肯没有帽到我，他告诉我‘这样好多了’，他真的是全联盟最友善的球员之一。”

但如果因为友善你就对他放松警惕就大错特错了。最恐怖的杀手往往会在无声中将你击垮，湖人球星慈世平甚至形容邓肯身上自带“黑帮气质”——无须多言，用实际行动把你搞定。

2007年，邓肯带领马刺总决赛4：0横扫骑士，赛后邓肯对只有22岁的詹姆斯说出了那句著名的话——“未来是你们的”。然而在随后的近10年，这个属于“过去”的邓肯并未离开，在2013年和2014年两度帮助马刺杀进总决赛对决詹姆斯，并在2014年拿到了自己的第五冠。这一年，已经38岁的邓肯场均得到15.4分、10.0个篮板和2.0次助攻，投篮命中率高达56.9%。总决赛用5场击败迈阿密“三巨头”，而这时距离他的第一座总冠军奖杯已经过去了15年。

我们怕看到英雄迟暮，怕看到当年飞天揽月如今双腿沉重，怕看到曾经万夫不当如今成为别人隔扣的背景板，但时光没有在邓肯身上改变什么。没有豪气万丈，也没有落寞不堪，平静如水，19年的光阴静静流淌，一如当年的神情和模样。

（新华社华盛顿12月19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