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6版:落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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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6年3月22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食”光

 

○时嘉艺

我关于味道的记忆是从大圆桌开始的。大圆桌其实只是一张桌面,厚实的木头,刷了层白漆,又被岁月的油渍浸染,更加明晃晃的。每当三代同堂吃饭的日子,圆桌便架在普通桌子的上面,吃饭的面积立刻扩大了不少,摆得下涮羊肉的锅子,觥筹交错也在七碗八碟之上开始了。

喝豆浆小米粥长大的孩子总是没有喝牛奶的习惯,童年的口味贯穿一生。我家有每晚喝粥的习惯,当外公把大圆桌搬出来时,我和两个妹妹就抱着小板凳眼巴巴地跟在后面,三双溜圆的眼睛盯着桌面,桌面被火烧云映得橙黄,还带点通红。外婆一边吆喝着拿碗筷,一边端着大盘小碟走来,热气中的外婆却不带油烟味,吃的盛的也自有她的讲究。吃香菇牛肉包子是要配绿豆汤的,还有腌制的辣白菜和萝卜条,八宝粥搭上咸的葱油饼,喝皮蛋瘦肉粥就来个红糖糍粑,偶尔吃螃蟹,就烫干丝再码个松花蛋,还允许我和妹妹们喝些黄酒,小脸红红的也醉在夕阳里了。在麦穗抽条的年纪,我们姐妹仨却从“江米条”吃成了“小麻团”。

大圆桌上还有不少规矩,外公没动筷的菜小辈不能动;喝粥吃面烫就吹凉,不可此起彼伏吸溜声不断;桌上太远的菜会一式两份摆在两边,不能把筷子伸得老长去夹菜。每个人的碗的青花纹也不同,只是外婆在给我们“三朵金花”买碗时花了眼,以为碗边上印了狗呀虎呀不同属相,结果回家一看,每个碗上都印了三只动物,买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面,好在我和妹妹毫不在意是谁用了谁的碗。奇怪的是,这些规矩只用来约束小孩子,舅舅小姨从不须遵守“食不言”之类的规矩,但他们小时候倒也是如我们一般养成了习惯。

若以我的年龄来计算时间,二十年来,搬过房子换过家具,大圆桌还一直忠心耿耿地立在厨房里,可它也老了,和新式的家具显得格格不入,只在包饺子滚汤圆的时候用上一用。逢年节,外婆想用它放要炸的馓子麻叶、莲夹酥肉,舅舅会说多麻烦,不如买来吃。那密实的木头对于外公也沉重了,他每搬一次腰就又弯上一分。我和妹妹们的相聚不是在饭店就是在会所,接到外婆的电话,第一句总是:“今天回来吃饭吧?”而我会以各种聚会搪塞过去。想来那些聚会有什么要紧,无非是不够新鲜的食材加上流水线操作,哪比得上百合莲子粥的味道?

那是清甜的味道,夕阳的味道,也是时光的味道,深情的味道。在忘却的记忆中慢慢发酵,回味起来又千杯不醉。被外婆娇惯的胃,在外吃得再好,回家也想喝碗薏仁粥,总觉得红酒涩白酒辣,从小喝的黄酒,没有热辣的烈性,绵长又温润。吃饭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在大圆桌上,每个家的辛酸都暂时不语,喜乐反复重播。这桌子还要用多久呢?饭吃多久,桌子就要用上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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