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魏利晓来说,八一建军节是个庄重的节日。自从成为军嫂后,这个日子她都记得牢牢的。今年8月1日当晚,她像往年一样,早早地坐在电视机旁,收看中央电视台现场直播的八一联欢晚会。
随着晚会节目的进展,那些曾为军嫂的日子又历历在目。
魏利晓如今是市公安局新城派出所案件侦查大队教导员。1995年,与在焦作当兵的丈夫吴子涛结婚时,她还在郏县公安局工作。“打一结婚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实际生活却比想象的要难得多,很琐碎。假如琐碎的生活由两个人共同去品尝、咀嚼,也会生出浪漫来,但那些日子,都是我一个人……”魏利晓回忆说。
1996年7月,结婚第二年,好不容易盼来了丈夫一年仅一次的探亲假,本想好好享受一下家庭的温馨。然而,丈夫回来的第二天,公公就不慎摔倒造成股骨颈骨折,俩人赶紧将老人送到医院进行手术。做完手术后第3天,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丈夫就接到了部队打来的电话:“有紧急任务,速归队。”望着丈夫,魏利晓心里很难受,但还是忍泪劝说丈夫:“你安心回部队吧,家里一切有我呢!部队的事重要。”
丈夫走后,魏利晓把公公从医院接到了家里。需要打针治疗,她就把大夫请到家;需要理发,她又把理发师接到家;需要吃什么,她就把好吃的买到家……
照顾老人,魏利晓没有任何怨言。但是,当自己需要照顾时,魏利晓面临更多困难。1996年8月,魏利晓发现自己怀孕了,第一时间就想着和丈夫分享这份喜悦,但不巧的是丈夫当时离开部队驻地去野外拉练了,接不到她的电话。
“那个时候,多想和丈夫说说话啊,可是连个分享快乐的人都没有。”魏利晓说,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写起了日记,每天在日记中与孩子“对话”,排遣孤独。
转眼,女儿吴尤已经18岁了,魏利晓的日记已经记录了近11万字。
翻看日记,透过女儿的成长历程,魏利晓做军嫂时的艰辛清晰可见。
1997年8月9日,4个月大的吴尤第一次来到爸爸的部队,这是她出生后第二次见到爸爸。为了不影响丈夫工作,魏利晓没有提前打电话。当晚10点多,当她抱着女儿赶到部队时,营区已经熄灯。短暂的一晚相见后,第二天一大早,魏利晓就带着孩子离开了部队。
1997年9月25日,吴尤第一次打针。“夜里你突然发高烧了,妈妈带你去看病,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只有我们娘俩的脚步声在回响,还有天上明亮的月光在给我们作伴,为我们照明。此时,我忘却了胆小,忘却了害怕……”日记中描述着魏利晓被“逼”出来的坚强。
重压之下,魏利晓也会在日记中吐露心声,释放一个人所承担的辛苦:“妈妈愈来愈感觉到生活的艰辛。你的吃喝拉撒睡,让我忙得没头没脑,没有丝毫的自由。想上街剪剪头发,没时间;想做件衣服,去不成。就这样,一个人既当母亲又当父亲,陪着你成长。”
作为一名刑警,一年到头“战役”一仗接着一仗。可是,作为军人的妻子,魏利晓从来不敢在工作上“丢脸”,往往一忙起来就吃住在队里,以队为家,无暇顾及孩子。没办法,女儿3岁时,她忍痛把女儿送到封闭幼儿园进行周托。有一次,女儿突然说:“妈妈,爸爸啥时候回来呀!让他到幼儿园接我一次吧,小朋友都说我没有爸爸。”看着女儿认真的样子,魏利晓忍不住泪如泉涌。
日子就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一天天地度过,就这样,魏利晓一个人扛着,再难的时候也没有想过拖丈夫的后腿,她总是劝慰自己:“天底下像我这样的军嫂有千千万万个,我能做的就是当好军人的后盾,支持丈夫保家卫国。”
…………
魏利晓说,每当在街上看到一抹绿影闪过,每每在营区听到战士叫着“嫂子”,每次听到嘹亮的军号声吹起,刹那间,一种自豪感就会涌遍全身。回忆着这些的魏利晓是幸福的,丈夫在部队没有了后顾之忧,工作干得也很出色,屡次在全军比武中获得优异的成绩,曾多次立功受奖,他所带的连队也被评为“优秀连队”。魏利晓也曾多次被评为“河南省好军嫂”“河南省‘三八’红旗手”“中原卫士”等荣誉称号。
2004年因工作需要,丈夫从部队转业回到平顶山工作,魏利晓和丈夫终于得以团聚。“虽然从那个时候起,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就不能再算是军嫂了,但曾为军嫂,终身难忘。”魏利晓说,她对军人的那种情结一如既往。正聊着,魏利晓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女儿吴尤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女儿被西南政法大学录取。”
拿到女儿的录取通知书,魏利晓开心极了,她说:“孩子考上了大学,丈夫工作努力,我很知足。我喜欢一个词‘偏得’,意为得之最多。如果说,一生中能够拥有从军经历是男人的一种幸运,那么能够成为军嫂则是女人一生的‘偏得’。”经历了那么多苦,魏利晓并不觉得苦,反觉得自己得到的最多,在她看来,那些做军嫂的日子使她懂得了牵挂,懂得了珍惜,懂得了生命,也更懂得了生活的味道。
(本报记者 毛玺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