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6版:落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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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人生

 

时嘉艺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杏花是什么颜色?”文学课上老师问道。

“粉色。”我脱口而出。

“确定是粉色吗?那么,你今年的作业便是观察杏花。”老师布置给我一道“简单”的作业。

难道不是粉色吗?我记忆中一直如此。于是,在那个多雨的早春,杏花林中,我每天都要走一走。用了一整个春天,我从苞蕾未放看到团枝胜雪,再到残芳烂漫,终于完成“作业”,纠正了我的错误。

杏花的颜色是随时令而变化的。含苞之时为蓄红,称“红蜡半含萼”,夸张一些,就是“蓓蕾枝梢血点乾”;初放时,才是胭脂粉,就是那女子腮边的一抹含羞红晕,“似嫌风日紧,护此胭脂点”。此时也正是清明时节,便有了欲晴欲雨的杏花天,杏花微雨之中,便可以去寻“杏花村”的美酒了。雨过天晴之后,此时团枝雪繁之中,暗香怡人,雪白之中又带着红,花海在眼前荡漾开来。终于到了零落之时,落英缤纷胜雪,在无可奈何之中归入泥土。

杏花微雨之中,我第一次发现杏花是如此之美。在每一次往林子去的途中,我都会发现之前错过的: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镀金于万物之上;日暮的一抹余辉,映着天空,调色板似的斑斓。初春的第一枝黛绿,还有暮春的最后一朵红蔷薇。一切尽收眼底时,我不禁为过去的错过而遗憾,若不是这次“作业”,我又要错过多少个春夏秋冬。

于是,就在这样的春去秋来,梅凋鹤老中,生活被匆忙的脚步踏过,听力被机械的轰鸣覆盖,时间像镰刀一样收割了生命,留下一摊生活的琐碎。我们就这样忘了书中还夹着一片香山红叶,忘了窗外还有一湖残荷雨声。

终究是我们太过粗心,忽略了人生中的天然美学,水声流年中的一份诗意。

记起,我曾经的一位老师,在某一天,突然厌倦了这个飞快旋转的城市,休假回到故乡,想要体验“采菊东篱”的隐逸生活。我和几位同学假期前去看望。在这世外桃源之中,他说,我终于能体会到一份仿佛穿越的诗意人生,在简朴的农家小院中是“白墙灰瓦马墙头,小桥流水有人家”;在园中亭亭如盖的柳树下,也感受到了“拖烟拂水时,故园归未得,多少断肠思”;在树下乘凉抬头望明月时,才想得到“今夜明月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老师又说,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体会,才会不忍踏青草郁郁,不会折一枝带露玉兰;才会心疼千年巷子被机器铲平,惋惜烟囱插入了宁静古都,以至于都市看不到绿水青山,水泥森林遮掩了清辉明月,叹息在工业化的步伐中,我们缺失了文化和美学。古代道家曾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我们自己遮住了双眼,使审美体验正在现代化的文明进程中消失。

听完老师的感受,我们沉默良久。此时仰望头顶,看到那巨大的金黄圆月,把流动的光芒,均匀地涂抹在这小小院落里。寂静,使我们可以听到心跳的杂音,使我们伴着“天阶夜色凉如水”,于是“坐看牵牛织女星”。突然,划过几道卡车的远光灯,伴随着焦躁的喇叭声,把我们拉回现实,那声音就像刺耳凄凉的弦断之音。

好吧,即使我们终会回到大都市的烦嚣,我也希望心中多一份珍惜与恪守。起码,当面对江南小镇会欣赏斑驳、如残梦般的青石板路,会抚摸坚硬而又苍老的青石板桥,听着一曲摇到外婆桥的歌谣,能吟出“晚来谁处渔家曲,翠色轻烟一径深”。就不再在白墙灰瓦上肆意涂鸦,不再把“王谢之堂”变成临街商铺。当面对佛寺庙宇,佛号轻响、香烟如雾中可以多一份信仰与皈依,别再把推土机的尘世杂音带入清净之地。当登临五岳群山,看看“银河落九天”的水,想想“一览众山小”的情,便会井然有序,不再拥挤,眼中怀有了天地浩大,还怎会在意身边的琐碎繁杂?

那年,杏花微雨之中,我寻到的不止是一份诗意人生,更是一种面对美学与文化的自觉坚守。一样的生活,却有不一样的心境;同等的生命,却有不同样的修养。带着这份修养行走,原本轻描淡写的年岁,也显得厚重而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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