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歙县城南有渔梁,依练江而建,镇里一条渔梁古街,依山傍水,蜿蜒而去。居民在古街两边生息,沿江行商的路人在这里休憩。渐渐地,老街两边的民居、店铺、祠堂林立……
清末至上世纪60年代,渔梁商业街仍有船行、客栈、货栈等店铺百余家。渔梁古镇的民居大多是前店后宅的格局,灰瓦、白墙、青石板的天井,一股地道的徽州味。秋雨,残留在空中的水汽给街上的团形鹅卵石涂抹了一层亮色。一位老人在门口摆了臭鳜鱼、芙蓉糕来卖,身边还有一条静静伴她的狗。老街的气质就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沉淀。
闲坐门墩上的老人说,以前渔梁镇上吃饭的桌子都是两个半圆拼对起来的,如果哪家的丈夫到外地做生意了,这家的女人就只能用半张桌子来吃饭。留守的女人不仅要照顾老小、养家糊口,更要终日为出门在外的丈夫提心吊胆。
渔梁坝上游,一座三角形的小亭挑檐入江,这是著名的太白问津处。宋《太平广记》载,唐天宝年间,大诗人李白在洛阳同华传舍看到许宣平的一首题壁诗:“隐居三十载,筑室南山巅。静夜玩明月,闲来饮碧泉。樵夫歌垅上,谷鸟戏岩前。乐矣不知老,都忘甲子年。”被李白惊赞为“真仙人诗也”,于是欣然动身寻访许宣平。李白沿新安古道来到渔梁古镇,登上一翁独撑的渡船。在船上,李白向老翁打听许宣平的住址,老翁笑答:“门前一杆竹,便是许翁家。”李白访仙心切,一时竟没有悟出话中含义,待下船后才突然想到“门前一杆竹”不就是渡船吗?原来撑船老翁便是仙人许宣平。回头再找,老翁和渡船早已不知去向,后人便在此修建了李白问津亭。
渔梁街默默地躺在古镇中,鹅卵石随着街道蜿蜒千米。没有人知道它们在这里安放了多久,只是两旁泰源盐栈、元和堂道地药材的门额都已依稀难辨,它们仍在细数着来往的脚步,编织着古镇绵长幽远的岁月……
(王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