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8日下午5时30分，正值学校放学时间，汝州市二中七年级二班教室里，班主任兰新平正在安排学生离校。得知记者前来采访，他很快找来了王延歌。

一位身材瘦小、衣着朴素的女孩背着书包腼腆地来到讲台前。

“了解到王延歌家庭困难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兰新平说，一天下午第一节上课，从来都很守时的王延歌竟然迟到了10多分钟。经过询问，王延歌才道出了实情。那天，她的父亲在工厂上白班，中午放学一回到家她就忙着做饭。饭好之后，她一勺一勺喂妈妈吃饭。妈妈吃完后，来不及吃饭的她就匆忙赶着来上课，但还是迟到了。

“延歌家里的困难学校也很关注，已经为她申请了贫困补助，希望帮她减轻点儿负担。”兰新平说。

懂事女孩儿早当家

天色已晚，记者陪王延歌一起回家。王延歌的家在汝州市区南环路与西环路交叉口附近的一家陶瓷厂。昏暗的路灯下，王延歌低着头默默地走着，似乎早已习惯了。

从学校回家的路有两三公里远。半个多小时后，到了陶瓷厂的大门，王延歌带记者穿过一条两边堆满地板砖的小路，到了一个杂乱的小院，里面有五六间年久失修的瓦房，北边的两间就是王延歌的家。

房顶上满是遮雨的毡布和塑料薄膜，屋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四周的墙壁已经出现裂纹，从房顶上斜拉下来的电线上挂着一盏昏暗的灯泡，地上凌乱地摆放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屋内，一位手持拐杖、面容憔悴的妇女坐在床上，她是王延歌的妈妈赵晓娟。因幼时患病造成身体残疾，赵晓娟生活不能自理，连一些简单的家务活儿也不能做。“俺闺女可好了！”看到记者，赵晓娟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回到家的王延歌没有歇息片刻，就开始添水做饭。记者问她做什么晚饭，她边削红薯皮边说：“玉米糁煮红薯，炒点萝卜菜，早先买的蒸馍还有几个。”

皴裂的小手、熟练的动作，记者心中的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能有辆自行车该多好

王延歌的父亲王见法听说家里来客人了，从厂里赶了回来。长年的操劳让52岁的王见法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夫妻都是残疾人，婚后生活一直很艰难，但两人很恩爱，很快一双儿女降生了。有了孩子后，王见法既要照顾孩子、妻子，又要上班。两个孩子从小都懂事，没有零花钱，没有吃过零食，没有闹过饭，穿的衣服大多是别人送的旧衣服。王延歌六七岁时，爸爸就开始教她做饭，如今她已经成为爸妈得力的小助手。

一晃13年过去了，如今，一双儿女长成了“小大人”。儿子王亚超今年13岁，在汝州市二中八年级就读。每天放学回家，王亚超负责提水，12岁的王延歌忙着做饭。懂事的兄妹俩让王见法甚感欣慰。

“如果上满班，每个月有3000块钱的工资，因为孩子们能帮忙料理家务，我每个月都能拿全工资。”王见法笑着说，“家里穷，孩子跟着俺受罪了，就盼着孩子们赶紧长大，能过上好生活。”生活的苦难对于王见法来说都不算什么，孩子才是他心里的痛。

王延歌从来没有佩戴过小饰品。今年暑假，王见法花5块钱给女儿买了一个白色的发卡。好几个月过去了，戴在头上的发卡经过磨损褪色成灰色，延歌仍然舍不得扔掉。

“再苦再难，也要供孩子们上学。只要孩子们以后有出息，我受多大的累都值！”王见法告诉记者，家里有一辆骑了好多年的自行车，如今已破得不成样子，俩孩子每天都是步行上学，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太多了，“如果孩子们能有辆自行车该多好啊！”

只要想学习，环境不重要

多年来，一家四口的生活全靠王见法一个人的工资来维持，家里唯一值钱的物件是一台旧电视机。父母的难处，王延歌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时刻提醒自己，学习是自己改变命运、报答父母最适合也是唯一的途径。

为了省钱，即使是一些必备的工具书，她也从不向爸爸张口要钱买，总是趁同学们不用时借来看看。双休日，她很少和同学们出去玩，她要回家照顾母亲、料理家务，忙完这些，就赶紧坐下来复习功课。

记者看到，趁着做饭的间隙，她还拿着书在里屋小声背诵着。

“一边要做饭，一边是电视机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背书你能记得牢？”记者问。

“当然能！只要想学习，什么环境下都能记得牢！”延歌不假思索地回答。

说话间，粥已经熬好了。

王见法让女儿继续看书，他去炒菜。饭菜都做好之后，菜碗放在屋子中间的小凳上，王延歌和哥哥、爸爸坐在床上，妈妈的饭碗放在角落的小桌上。赵晓娟右手残疾，吃饭十分艰难，王延歌不时往母亲碗里夹菜……

饭菜简单，家具简陋，但一家人挤在狭小的里屋吃饭的温馨场面让人感到了浓浓的亲情。

王延歌说，她并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有多苦，她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凭着勤奋和努力，创造美好的生活，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

（本报记者樊建伟 通讯员李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