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博元
这里是典型的西北的深秋气候。据说,有西伯利亚寒流来袭,冷风也就趁机起劲地吹着。天高无云,泛着淡淡的肃穆的浅蓝。早上我听着音乐从小路走过,只见一夜之间柳树像受了刺激的女子一般,大把大把地扯下自己的头发丢出去。叶子快速旋转着落下,不多时半湿的地上就沾满了枯黄的柳叶。
这西北的柳,是不同于南方的妩媚温柔的。它的枝条不是纤长柔软地拖曳在地上,叶子也不是碧绿温润的。相反,它的枝条是蓬蓬的,长度甚至不及树腰,叶子是泛黄的,看上去毫无生机。总之,激不起诗人吟咏、美人伤怀的。可我望着这树,却忍不住心中腾起敬意:它若为人,必是秋瑾般的奇女子。
作为一名女子,与其依附,不如自己做橡木。就如同舒婷在《致橡树》中所言,“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我读J.M.库切的《耻》,文中的露西是我理想中的女子形象。她独自经营一家农场,穿着没有性别特征的衣服。当父亲对她的生活提出质疑时,她反驳道:“根本不存在更高层次的生活。”我们总习惯于以外表判断一个人,却常常忘记一个简单的道理,即“真正内心富足的人是绝不介意自己外表如何的”。
我见到这样的女孩:有的用玩手机打发每日时光;有的早起一小时化妆和磨咖啡,自认为是提升生活情调……看到这些娇嫩的玫瑰,我更加想做一株西北的柳树。不要漂亮外表,愿意安静着单调着,绝不是乏味着无聊着。我有自己的快乐,也常陶陶然而物我两忘。
在这冷秋微冷的阳光里,我伫立于柳树下,给自己一个约定:不求热闹,只求静好。